“喏!”
差役们立刻行动起来。片刻功夫,便捧来了厚厚的文档。
“大兄,你先查看花名册,我想看看最近一段时间,出入船坞的人员记录。
对了,请把船坞的吏员找来,让他们一旁侯着。万一遇到什么疑问,咱们也好随时向他们提问。”
郑仁闻听,连连称善。
他立刻派人按照司马懿的吩咐。把船坞里负责文案记录以及负责各种杂务的吏员找来。
二十余名吏员一字排开,垂手而立。
只听得沙沙的翻动书页声在大帐中响起,魏越的眼睛,犹如鹰隼一般扫视众人,令那些吏员。一个个胆战心惊。
“七月初二,何人值守?”
司马懿翻开出入记录,片刻后突然开口。
一名吏员连忙站出来,满头是汗,弓着身子道:“回公子的话,是小人值守。”
“名字。”
“小人,吉普。”
司马懿抬头。向郑仁看去。
郑仁很快在花名册上找到吉普的名字,“吉普,字文广,北海国下密人。”
“你是下密人?何以会来辽西?”
吉普连忙道:“小人家中贫苦。得薛校尉提携,才有了家室。
当初薛校尉找小人问,愿不愿意随他来辽西。小人思之,而今这一切都是薛校尉所与。理应跟随。况且小人在薛校尉手下能耀武扬威,可若是薛校尉走了。恐怕也不会有人看得起我。
和妻子商议之后,小人便随薛校尉前来。”
吉普说得是真是假,一查就能知道,所以也不太可能撒谎。
司马懿与郑仁点点头,便看向吉普道:“我来问你,七月初二你值守的时候,曾有一批辎重入营。我看你在记录上写有:老郑子侄送货……一般来说,你只需记录文档就是,何以添加这么一段记录?”
吉普想了想,便道:“老郑是孤竹城木器行的主事。
船坞修建,需要大量木材,几乎都是从老郑那边进货。此前一直是老郑负责押运,那天却有好几个生面孔。我当时还有些奇怪,便问了一句,那领头的人说,老郑那天生病,他是代老郑来送货。卸货的时候,我见他们几人在船坞里游荡,便上前制止,他们也就没有乱走。
可我还是觉得有点不放心……小人也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感觉,所以便添了这一条注释。”
司马懿,向郑仁看去。
郑仁问道:“那老郑木器行,可是在城西门口的木器行?”
“正是。”
郑仁道:“这老郑木器行倒是孤竹城的老门老户,在孤竹城已开设了十几年,口碑倒是不错。不过,那木器行并非老郑名下产业,他好像也是为别人做事……仲达莫非以为,这老郑有问题?”
司马懿一笑,“有没有问题,查了便知。”
郑仁二话不说,立刻命人回孤竹城打探情况。
为防止发生意外,魏越还抽调出三百军卒随行。
司马懿颇为赞赏的看着吉普,突然问道:“吉普吉文广。”
“小人在。”
“我看你做事,倒是颇为细致,虽然文辞直白,却直点核心……我问你,可愿意来我黄阁效力?”
黄阁的文案工作,极为繁琐,工作量很大。
而司马懿现在,手里并没有太多可用之人……其实,黄阁文案,并不需要有多么高明的才学,关键是细致。要查阅各种信息,并且从中寻找出相应的重点,记录在案。这是一个需要耐心以及细致的工作。司马懿也在为这件事烦恼,却不想在船坞,遇到了一个看上眼的人。
吉普闻听,顿时愕然。
黄阁是个什么地方?
他并不清楚!
魏越忍不住骂道:“你这家伙,二公子为皇叔效力,黄阁乃皇叔身边,极为重要所属,你这家伙却得了好大运气,还不赶快谢过二公子。”
吉普闻听,激灵灵一个寒蝉,连忙躬身答应。
“小人愿为皇叔效力,只是……”
“只是怎样?”
“小人曾受薛校尉大恩,若不能为薛校尉报仇雪恨,就算是荣华富贵摆在眼前,小人也不能安心享受。”
司马懿三人相视一眼,眼中不由得流露出一抹赞赏之色。
这年头,忠义之人,总是会受人看重。
没想到这一个小小吏员,竟然有如此忠义之心,的确是让司马懿三人感到吃惊。
司马懿沉声道:“吉普,此事便不用你说,我也会追查凶手。
皇叔对薛校尉极为尊敬,在我来之前,他专门留我叮嘱:薛校尉乃最早跟随他的元从老人,在皇叔尚未能发迹时,便给予过皇叔许多帮助,皇叔对薛校尉的恩义,一刻都未曾忘怀。
故而皇叔命我,若不找到凶手,便要我提头去见。
所以,这些海贼,以及那海贼背后的指使之人,我都不会放过,一定会为薛校尉讨回公道。”
吉普闻听,便匍匐在地。
“若如此,小人愿为公子效犬马之劳。”
司马懿笑着点头,走上前把吉普搀扶起来。
大约过了两柱香的时间,两名差役匆匆走进大帐,在郑仁耳边低语几句,郑仁脸色顿时大变。
“大兄,怎么了?”
郑仁站起身,看着司马懿道:“仲达,刚得到消息,老郑一家连带木器行伙计管事,共二十七人,皆被人杀害,无一人幸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