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寒漠悄悄来到关着袁沧的铁笼前,“此刻这里没有别人,你不必再装了,远苍。”
铁笼中的狸力睁开眼,化身为人,“终究是没能瞒过你,寒漠。”
“哼,你果然贼心不死,这一世还要纠缠于她。”寒漠眼神凌厉,打量着袁沧,此刻他的模样是袁沧的模样,可是他的神情确实远苍的神情。他为了不让自己暴露,竟没有变回人形,而是甘心待在笼子里。
“你何尝不是,还有何脸面来说我。”远苍不客气地回嘴,上一世他错待了素离,这一世定要好好补偿她。
“你还和以前一样道貌岸然,她是我的明媒正娶的太子妃,身上更是有我的心,便生生世世都是我的人。”寒漠高傲地看着远苍,“你这辈子休想染指她。”
远苍冷笑,“哼,往前了说,素离本是我的妻。”
“素离只有她的一魂一魄,你是如何心安理得地骗自己说她是你的妻,你可曾真正去找过她剩下的魂魄,那二魂六魄才是那个被你亲手杀死的素离。”寒漠冷冷地看着远苍,这个被长姐时刻记恨着的天神,如今他寄居在这个凡人的身体里,为的确是要抢走他认为的素离,可是苏离不是远苍亲手杀死的那个素离,他的执着和争抢没有任何意义。
被踩到痛处的远苍有些痛苦地跌坐在铁笼中,怒吼着,“你怎知我没找过,你怎知我没找过,上天入地,我都找了,没有她,没有她,只有这一魂一魄留在凡人素离的眼里,今生又转世成了苏离。”
“她一直都在,只是你不曾真心去找过,她活了数百年,你却不曾发现她,真是可笑,你不是无所不能的天神吗?她曾与你两次面对面,你却没有认出她来,这就是你对她的懊悔,这就是你对她的爱吗?”寒漠已经厌倦了与远苍争夺爱人的游戏,明明苏离不是远苍要找的人,却还一个劲给他使绊子,太累人。既然长姐这么想找到远苍,他便让远苍去找她。
“什么?你说她已经出现过两次,怎么可能?我不曾感受到她灵魂的气息。”远苍不相信寒漠说的,他一定是想骗他放弃苏离。
“若她跳过轮回,托生为妖,你如何能感受到她的仙气?”自从他有了夜冥的记忆,他便想起了当初素离为何要舍弃仙身,投生妖族,分明是不想和远苍再有瓜葛,仙和妖是不可能有结果的,看来当年的素离是恨透了远苍。
“妖?她现在是谁?告诉我,她是谁?”远苍如同一个久困沙漠,长期缺水的人一样如饥似渴地看着寒漠,他太想素离了,他太想找到她了,他太想补偿他了,当年的一时失手,成了他心中永远抹不去的心魔。
“若你答应不再纠缠苏离,不再出现在她面前,我便告诉你。”寒漠笃信远苍会答应,他对素离太过执着,以至于失去了冷静。
“好,我答应你。”远苍爽快的答应了,原本,今夜他料定寒漠回来,准备在他靠近之时变回人形,呼喊守卫,在众人面前拆穿寒漠天狗妖的身份。如今寒漠提的条件太过诱人,他不得不放弃了心中的盘算。
“我信不过你,不过我已找到你的真身,将其转移,若你反悔,哼,我便亲手毁了你的真身,让你用堕轮回。”寒漠只是了解远苍,他极有可能出尔反尔,幸好他在幽冥界找到了远苍的真身,他以为将真身藏在夜幽那里就万无一失了,太天真了,幽冥界的每个角落他都了然于胸,夜幽也不会瞒他。
远苍内心惊诧不已,却不表露出来,故作冷静道,“既如此,你可以告诉我了吧,她是谁?”真身若是被毁,千年道行毁于一旦,便再也回不了天界了。
“我的姐姐,炙琇。”寒漠勾起嘴角,很满意远苍现在惊讶的表情。
“她居然为了躲我,投身于天狗族,还成了长公主。”远苍的心凉得透透的,他一直知道素离恨他,但他从没想过,她居然自甘堕落,做了妖。
“各种缘由,怕你要你亲自去问她了,她一直在天狗族等你。”寒漠故意将话说得极其暧昧,想吸引远苍早些前往天狗族。
“她在等我,她心里还有我。”远苍欣喜若狂,心里幻想着。
“你去了便知道了。”
“你不是在框我吧。”远苍还有一丝怀疑,这寒漠与他是宿敌,怎会这么好心将素离的转世告诉他。
寒漠转身背对远苍,“你大可去问夜幽,当年他亲眼看着素离投身妖族的。”
“他骗了我,他说他不知道素离的去向。他只告诉我那一魂一魄来到了人间。”远苍现在想来,夜幽当时的表情确实很不自然,明显是说谎了,只是当时他关心则乱,根本无暇细想。
“那是因为,夜幽,冥府府君,对素离亦是一见钟情,自然是不希望你找到她。”寒漠说出了一个惊天秘密,他在天狗族的溪水里看到,夜幽也对素离一见钟情,于是他默许素离分离一魂一魄,剩下的魂魄投身妖族。
远苍握紧拳头,气恼不已,夜幽着实太过分,居然敢欺瞒天神,“放我出去,我要去找素离。”
寒漠冷笑,转身,手指一点,便撤去了铁笼的封印,将远苍释放了出来,“希望你得到你想要的。”
远苍不再理会寒漠,而是飞身直往天狗族而去。他已顾不得在人间暴露身份的事,一心只想去找素离的转世。他要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再也不放手。
寒漠喊着远苍远去的背影,心中窃喜,这碍手碍脚的天神终于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