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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梅怒放,浓香扑鼻,仇清欢坐在院里的秋千架上,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紧了紧身上的斗篷。
一直以来,身边的人都好像有意识地在她面前避开讨论一个话题。时至今日,她才明白,原来一切都不会按照最美好的样子走下去。
秋千上放满了前一个多月以来,许十安寄给她的所有书信。仇清欢笑着从阿娘手中接过,脚边升起火炉,坐在秋千架上懒洋洋地阅读了起来。
“欢儿,别来无恙。身体可恢复了?”
“欢儿,别嫌药苦,你只需服用三次就能痊愈了。”
“苏州街市火树银花,园内亭台轩榭,你真应该来看看。”
“为何不回信呢,是在恼我不辞而别吗?”
“事出有因,下次见面我会解释清楚的。”
“你还记得我们在寒士轩见面的场景吗?下次见面,我还会‘奇袭’你的,就等着吧。”
“”
“舅父有意将表妹许配与我。所有人都在劝我,为了大局考虑,务必答应。”
“灵均兄曾说过,心中充满仇恨的人是不会善终的。我每每想到这里,便心痛不已,若不能为了心中所爱而执剑,十安宁愿用这把剑自刎。”
读到这里,清欢不禁胸口一阵闷堵,弯下腰缓了半晌。坐在秋千上调整呼吸,轻抚胸口。
仇秀月此时正在岱山堂训话,一年纪尚小的弟子在队列中窃窃私语,白露一个眼神将其吓得瞬间噤声“入我青城寨,就得守我青城寨的规矩。练武讲求的是自保,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希望大家能明白,”说完,白露侧过身轻声对仇秀月说,“寨主,清欢来了。”
“她来做什么?身子刚好,就开始乱跑。”又吩咐了几句,来到岱山堂厅内。见清欢正乖乖地坐在位子上等待,手里拿着十几封书信,想必是今日自己刚给她的那些吧。
“阿娘,”仇清欢站起身来,大病初愈的她身体还是羸弱不堪,面黄肌瘦的样子惹得仇秀月一阵心疼,“欢儿来是想求阿娘一件事。”
仇秀月被她开门见山的举动惊到了,见她一脸严肃的模样,问,什么事。
“请允许欢儿去一趟苏州城。”
“不许。”
“阿娘!”
“没得商量。”
“”
不出仇清欢所料,她被严词拒绝了,甚至没有严词,仇秀月最有力的语言就是她的态度。失落间,听仇秀月道“欢儿,没有人过的容易。无论经历多大的痛苦,人最终还是要靠自己才能走出来。每个选择背后,都有相应的代价,阿娘希望你早日明白。”
仇清欢用了很长时间才明白这句话,但现下只能撇着嘴表达不满,决定给许十安写封回信,至少证明她活得好好的。
春意涌动,窗外一阵轻风,将腊梅的浓浓香气带进屋内,惹得清欢鼻子痒痒的,一边写信一边揉鼻子。
“许十安,你下次见到我,可能我就是岱山堂堂主了。”
少女丝毫不讲章法的字迹和笔触,充斥在这封信里。她长舒一口气,满意地装好信件,嘱托周琛明日出寨时帮她带到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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