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钱你付了啊!”仇清欢听完说书,从座位上起身,对身后的许十安吩咐道。
听得今日寒士轩孙姓老先生主场,仇清欢求得周琛巡街时帮她留了两个雅座,这就带着许十安一同前来。
听完书,一壶龙井,一盘瓜子,也要不了几个铜钱,只是加上这雅座和孙老先生的排场,零零碎碎得有一两钱银子,仇清欢可舍不得掏。
“得,我是您移动钱袋呗就。”
“嗯?什么?”
“没什么小二,钱我放桌上了啊。”
“客官您慢走!”
仇清欢大摇大摆地走在青城街头,身后跟着个人,只当不存在,自顾自找了个汤面馆坐了下来,叫了碗清汤挂面。
“姑奶奶,您还生我气呢”
“嗯加了葱花儿的清面最好吃了,替我谢谢你家厨子!”仇清欢不理他,只转头对店小二说道。
“您别置气了,等回头痊愈了,你要多少桂花酿我都给你买,你看成吗?”
“哼,”清欢吃了一大口面,不顾形象地在他面前咀嚼,许十安自觉地帮她倒茶水,“趁人之危你真行咳咳”
“哎,你说你急什么,又没人跟你抢”
“我生气,行了吧!”
许十安在桌上放下两枚铜钱,忙跟着清欢站起身,走出店门。
“去哪儿?”
“你管呢!”
“我说仇女侠,你伤还没好呢,咱回去吧?”
“回哪儿去?许十安,你是打算在青城寨长住了是吧?”清欢脱口而出,与他拌嘴时脑子时常是不带在身上的。说完,沉默半晌,一想到南浦那宅子,又有些悲伤起来,调转话头,道“那个你且住着吧,青城寨热情好客,你就当在在自己家好了。”
说完,又想到,他是与侯府断了关系,在外漂泊的侠客,一阵尴尬袭来。
越说越乱,仇清欢,你在干嘛呢
“其实,我留下,是在等人。”
“嗯?”两人并行走着,往回寨的方向。
“只因你在病中,不宜多思多虑,我就没告诉你。我调集了不少人,在衡阳监视着,等过几日周堂主带着明剑派的人来了,我们就一齐端了段洵老巢去。”
“你也要去吗?”
“吴越盟右护法都在路上了,我能不去吗?”
原来许十安回来,早作了打算。苏幕心疼他,虽嘴上说着撤了他左护法一职,却一直没舍得决定,许十安借势撺掇二表哥苏华轲带着手下前来,为青城寨增派援手。苏华轲行至半途,估计苏幕已经知道了,等办完了事,回去少不了一顿苛责。
只是,为父寻仇尚且能够戴罪立功,十安私调部下的罪名,要如何洗脱呢?
苏华轲在信中满是担忧,许十安倒不在乎,左护法对他来说左不过是个名头,他想,借着吴越盟势力能办成更多事,能将事情办得更快,但孤身一人,也能成事。
他在江湖本就是清白名声,早些年刚入盟血气方刚,练就一身行走江湖的本事,后来倒被职位束缚住了,难以抽身,能尽快摆脱束缚,是他一直以来的夙愿。
放在旁人身上,做个大门大派的护法,有调动几百人的权力,谁都觉得是个香饽饽,放在许十安这种放荡不羁,fēng_liú倜傥的少年身上,反倒成了负累。
可能,这就是难担大任之人吧,许十安想道。
“许少侠,浊莲教那些人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跟他们打斗的时候注意躲在后边儿,伺机而动,知道吗?还有,谨防什么毒粉、飞镖、银针之类的暗器,千万别中销寒掌了,可没人帮你再去趟滇西求药”
仇清欢现在回想起段涔那一掌,胸口还隐隐作痛,整日被关在房内吃药养伤的日子,更是苦不堪言。若让许十安经历一次,她觉得于心不忍,还得提前告知他一声其中危害。
许十安哭笑不得,温柔地侧头望着身边的少女,生动形象地说了好大一段话,自己接不上什么,只觉得她活泼可爱,真真惹人喜欢。
“喂,看什么呢?我跟你说的话记住了吗?”
“啊,”少女在她眼前挥了挥手,“在下记住了,女侠费心了。”
“哼,算你客气。饿了,想吃烤鸡”
不是吧,你怎么又饿了,刚刚不才吃完一碗面吗?许十安不敢说出口,嘴上问道“不知城中哪里有卖?”
两人本就快要上山,仇清欢来这么一出,许十安倒也惯着她,提腿就要折返回去给她买烤鸡。
仇清欢一把拉住他,站在原地笑得直不起腰,“哈哈哈逗你玩的呢!”
“我我怜惜你是个病人,就就不与你计较了!”许十安脸红着越过他继续上山。
仇清欢又跑上去道歉,两人说说笑笑地回到了青城寨。
刚进门,就迎面碰上一辆马车,上前询问门卫“师兄,谁呀?”
“嗨,孙长老刚从郑伯那儿借了辆马车,说要去城里一趟。”
“奇怪,孙长老平日里不太爱出山的呀?”
“是啊。师妹,你好些了没?”
“多谢师兄惦记,这几日吃得香,睡得好,已经快是要痊愈了!”
两人又往岱山堂走,边走边想,孙长老去城中做什么。
“你说会不会是面见红颜知己啊?他这把年纪了,遇到个红颜,传出去怕弟子笑话,就偷偷摸摸地出山?”
许十安脸上一红,支吾着不知如何接话“咳咳,那个,仇姑娘平日里还是少看些民间话本为好”
仇清欢白他一眼,道“阴阳怪气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