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为人棋子,放他走吧。”云暮的声音传来。
待人都走光了,仇清欢大腿根发软,跪坐在地上,云瑶跑上前来为她松绑。
清欢想要活跃气氛,开玩笑道:“看来扎得不够狠,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等多言,云暮心下一疼,扛起仇清欢放到马背上,随后跨上马,与李对眉道别,扬长而去。
云瑶解释道:“仙姑不必担忧,哥哥应是与姑娘有话要说光弟呢?”
仇清欢的小腹被压得隐隐作痛,在马背上颠簸了没多久,就又被人扛下了马。
一顿劈头盖脸的质问向她扑来:“你跑去峨眉派做什么?乌斯人有没有伤到你?刚刚那波人有没有伤到你?”
仇清欢挣开他的手,恼火地轻柔自己的手腕,云暮道了声抱歉,清欢才把离开客栈后发生的一切告诉了他。
“云暮,齐王要抓你做筹码。无论是否将你握在手里,高昌与齐国,必有一战。”
“我知道。”
“你毕竟是”
“欢儿,你有没有想过,我身在齐国内部的消息是谁走漏了风声?呵,对他们来说,我不过是个筹码罢了,讲和求全,全是做给旁人看的,与我何干?”
仇清欢沉默半晌,冷不防问了句:“他在哪儿?一直以来,追杀你的密探。”
清欢眺望青翠山峦,身轻如飞燕,蜻蜓点水般越过江面。
坐在对岸有一四十来岁的剑客,手里拿着一牙西瓜,看上去水红可口。
“前辈,从您后面的这条路走,还有多久能到陕地?”
他将西瓜抵到她面前:“三日。吃一口再走?”
“多谢。”仇清欢刚接过他手里的西瓜,他就死在了清欢面前,右边脖子处插着一把弯刀。
“做工精细,是把好刀。”
“师父!”
眼见清欢就要跑过来拥抱自己,李对眉忙侧过身来躲避,趁清欢不注意,打掉她手里的西瓜:“下了毒,你也敢要?”
“师父果然与徒儿不谋而合!”
李对眉望着她,让她继续说下去。
“最下等的手法,那人看上我背后的剑了。师父,您怎么来了?”
“徒儿要做傻事,我能不管么?叶户那的事,你管不了。”
“我也是想替师父除去心头大患!叶户那是高昌数一数二的武功高手,有他在一天,云暮的生命便一天得不到保障。您是这世上最疼爱云暮的人了,若他有个三长两短呸呸呸,我是说如果”
李对眉皱着眉头,似乎很不同意徒弟的武断:“云暮这么轻易就把下落告诉你,你不好奇是为了什么?近日有批货,从通达驿站运出,正送往峨眉。”
云暮为了引开清欢。费尽心思,装作生气的样子,让清欢心里愧疚难安,想为他复仇泄恨,然后抛下她独自去面对困难。
“师父为何不去阻止?”
李对眉摇摇头,道:“那是他自己的事,也是血月教自己的事。”
血月教圣姑入蜀,前来质问教主渎职之罪。
近百年来,血月教圣姑在教中地位一直在教主之上,是真正发号施令者。云暮能够坐稳教主的位置,是因为所有人都想打破圣姑越职的现状。
伯隐举着燃油灯,在书架里翻找藏书,眼睛有些花了。
喃喃自语道:“千尺寒潭与普通剑气相冲,两者不可兼得,非超凡剑法不得与之结合教主剑法高超,若是得了圣姑亲传那还得了,可惜了”
“你又在念叨些什么?”
那女子从暗处走出来,身着拖地白衣,仪态万千,冰冷肃穆。
“圣姑”
“伯隐,你老了,老糊涂了。以后胡言乱语可不要被旁人听见了,免得丢了血月教的面子。”
传闻,凡为圣姑,皆拥有不老容颜。因为她们常年服用特殊丹药,五十岁的女人,看上去与二十岁少女无异。圣姑都没有名字和姓氏,但高昌只尊崇一名圣姑,所以名字姓氏倒也不那么重要。
天山剑法,为武功之绝学,世上无一精通者。到了这些年,唯有圣姑熟背于心,但终究没有练武天赋,无法将此等绝学变成真本事。
天山剑法练至六成,方才算作入门,练成七八成时,剑身雾霭朦胧,寒气毕现,九成过后,难以突破,甚至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上百人为其运气一月,也难以挽回。
圣姑与伯隐素来不合。前者气势强盛,当年好些秘密被伯隐知晓后,才稍微收敛了些,安安分分地在血月教任职。
“老夫胡言乱语惯了,竟勾起圣姑的伤心回忆,罪过罪过。”
说起来,圣姑今年八十又八,算得上伯隐的长辈,但人活久了,难免遇到无法跨越的砍,伯隐活着,就会不断让她回忆起当年,回忆起他郑重其事地对教主说:“我势必维护教主的血脉,至死方休。”
“呵,什么伤心不伤心的,我的伤心,不正也是大都司的伤心么?”
冒着被高昌王追杀的风险,将云暮接回血月教,正是伯隐的意思。
当年,彩衣尚未与教主邂逅时,与圣姑的关系是极为亲密的
“大都司,圣姑,不好了!叶户那死了”
伯隐踉跄了几步,押着嗓子问,谁干的?
“好像是好像是位女子,与教主走得极近。”
仇清欢昏睡了好些天,醒来时,躺在陌生的环境里。
妙罗趴在清欢手边,呼呼大睡。仇清欢轻手轻脚地起身,揉了揉脑袋,什么也记不起了,就还记得,李对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