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
刘同友一副颤颤巍巍地模样走进了御书房,跪下行了个大礼。
“哟,这是哪出啊?”
“陛下,臣罪该万死!”
“哦?说来听听。”
“臣急功近利,扰乱了陛下章程!臣愿以死谢罪!”
“快扶刘大人起来,”齐王吩咐身旁的内侍道,装作一脸的不解,“朕的什么章程?刘大人都做了什么?朕,怎么听不明白呢?”
刘同友额头上的汗都快滴到地毯里去了,跪在地上继续发抖,道:“臣愿以死谢罪!”
既然都把他叫到这里来了,就说明齐王已经知道所有事情了,此番询问,完全就是在恐吓他。
况且御书房里有宫中许多内侍在场,死士内部的事情,除了李光姚、死士各处和齐王以外,其他人听了去都只有死路一条,他虽然愚笨,但也不愿伤及无辜。
就算是齐王问了,他也不能回答具体的事。
其实就算齐王不通传他,二皇子也会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着他来谢罪的。
这哪里是刘同友来请求降罪啊,分明就是二皇子在求着皇上。那小内侍在一旁听着,不敢出声,心里都明明白白的,正想着要怎样将这场面说与同伴们听,就听见齐王吩咐他和其他人退下。
任平办坏了差事,必然会遭到重罚,降级罚俸禄都算是小事,一切还得听齐王的旨意。
只是不知道刘同友这边
见人都退下了,齐王绷着坐的身子终于放松了下来,他将鞋脱下,把双腿抬到榻上盘起来,向刘同友招招手,道:“行了,别装了。”
刘同友小声道:“陛下小心些!”
“嗨,咱们这音量,他们听不见的。朕试过了。”
刘同友抬起身来,跪坐在原地,想象着齐王将李光姚叫出去,然后在现在坐的这个地方小声自言自语,李光姚什么也听不见的场景,忍不住笑了出来。
“陛下还是如此顽皮。”
“你快起来呀,跪着不累么?”
“反正待会儿也得跪,起来的痕迹让人看出来就不好了。”
“还是你细心。仲孝,这事儿多亏了你,说起来,朕是得感谢你。”
刘同友锤着自己的大腿,缓解方才用力跪下时的冲击力,道:“臣的分内之事,陛下何必言谢呢?倒是让臣惶恐了。”
“唉,朕的困境,还是你最懂。是朕让你受苦了,泉灵县那边朕会派人好好照料着。好了,这是最后一口茶,喝完了你就下去吧,回去好好养着。”
说着,就端起茶杯,饮尽最后一口茶。
“谢陛下!”刘同友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悔恨和释怀,他吼得足够大声,大到让殿外的人都能听见这声带着颤音的悲嚎。
齐王没有革去死士中任何一人的职,只是“死士”二字将会有一段时间不再出现在大臣们的奏折里了。
太子和二皇子那边,也迎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停战期”。
只是众人都奇怪,陛下到底给死士派了什么任务,竟闹得两边都不敢说话了?
话说回来,这件事也只敢在心里揣测,一个字都没胆提及。就连两位皇子也不清楚是什么事情,不敢过问父皇,但也这么横冲直撞地较量了起来,属实闹得云里雾里。
终究,此事就这么过去了。
“刘大人,本王有件事,一直想不通,烦请刘大人解答一二。”二皇子子轩手里攥着一坨线,抬起脑袋,目光聚集在天空中的纸鸢,那纸鸢上是一只燕子的形状,是宫中画师曹三桂专门为他定做的。
刘同友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不敢直视二皇子和国相的双眼,道:“还请二皇子直言”
“皇兄是如何得知任大人‘任务失败’之事的呢?”
刘同友擦拭着耳边的汗,道:“许是李公公?”
二皇子垂下目光。果然,被他猜中了。
江晁一言不发地坐在一旁陪伴,听到这里,与二皇子交换了眼神,道:“老夫便知道刘大人是聪明人。殿下,任平是李公公的人,此事是否让老臣去提醒陛下一二?”
二皇子笑了笑:“父皇聪慧,需要你我提点么?行了,刘大人,走之前拿些银钱,不能苦了家中妻小。退下吧,辛苦你了。”
“是谢殿下。”
二皇子盯着刘同友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皱眉眯着眼,问道:“信,还是不信?”
江晁弓下身子,端起面前的茶杯:“说得通。暂且观察他一段时间吧。”
“任平那边,还得麻烦国相多盯着些。”
“殿下放心,明里暗里,老臣都瞧得清清楚楚。”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虽说当今二皇子子轩能力超群,在国相江晁的教导下,从小就有一身文才武略,但齐王穆所展现出来的,更多的是对太子子骞的宠爱。
朝中老臣都说,太子像极了年少时的齐王,温文尔雅,成熟稳重,文质彬彬。
可谁都不敢提及,齐王穆曾也是位擅长工于心计的皇子。
如今,太子与二皇子暗里较劲,明面上是二皇子赢面大些,实际上不分伯仲。
“赌徒”都向着二皇子,“良臣”都归顺太子。此番景象,便是齐王穆最不想看到的。
身为一国之君,谁愿意自己的臣子一天到晚只想着怎么算计人心,而不专心于国家政事呢?
平羌王爷的世子江平回到了上京,齐王不仅给他造了府邸,派人好生伺候着,还亲自去探望了这个年仅八岁的孩童。
出动皇家禁军收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