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昭王府,萧锦颜跟在楚卿白身后,见他脸色不好看,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楚今唯唯诺诺地推着他,一不小心让轮椅磕了一下,便惹来他一个凌迟般的眼神。
楚今朝她投来求助的眼神,萧锦颜有些尴尬地偏开头去。
这也不能怪她啊!她就那么推了他一下,也没推多远,他就生气了!
现下到了倾雪院与韶兰院的分岔路口,萧锦颜左思右想了片刻,觉得自己此时还是单独回去为好,受气什么的还是交给楚今比较合适。
于是她没看到,她转身一言不发往韶兰院去的时候,楚今狠狠打了个哆嗦。
实在是,这寒冬腊月的再加上个专职放冷气的公子,他就是习武之人也受不住啊!
次日一早,萧锦颜还未起身,便听花月道来最新消息。
“今日卯时将至,黎太子便进宫去面见陛下了,之后便提出要将六公主留在咱们南燕治病,陛下为六公主身子着想当场同意,后来太子殿下又进了宫,与陛下商议了怀王的处理安排。”
“如歌处理的?”萧锦颜忍不住问。
花月道,“太子殿下说怀王无论如何也是青夜国的幌子,如今夜帝虽去,但继承帝位的新一任夜帝也是怀王的兄弟,怀王身份尊贵,又是奉命前来贺寿,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何况青夜与南燕交好多年,公主您也未受伤,咱们就不便问罪怀王,所以殿下的意思,是咱们南燕派使臣亲自送怀王归国,将怀王的所作所为尽数告知新任夜帝,由夜帝还公主一个交代。”
听着花月有板有眼地将萧景行说此话时的一本正经表现,萧锦颜有些忍俊不禁。
这的确是皇兄说出的话,他惯会‘设身处地’地为他人着想!
“公主,您说太子殿下为何要这般做啊?那怀王胆敢欺辱于你,实在可恶,为何不直接杀了他为公主出气?!反倒要叫他活着回国?”
花月气不过,只要一想到自家公主险些遭歹人毒手,便恨不得将那怀王碎尸万段!
萧锦颜看着她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忍不住笑道,“皇兄这么做自有他的打算,若是我南燕动手杀人,无论这件事错在谁,最终都会是我南燕之过,会给世人诟病,若新夜帝是个开明之人便罢,若他刚刚登基想要杀鸡儆猴,如此便是拿我南燕开刀的最佳时机,依照父皇和皇兄惯来的行事,又怎会留这么大一个把柄在别人手上?”
“可是新帝继位百废待兴,他自己国中的事还处理不过来,若他是个明事的,自当知晓此时与南燕作对并无益处。”花月不认同地反驳。
萧锦颜道,“话岁如此,可那位新夜帝能够在夜帝殡天后这么短的时间内排除异己登上帝位,就说明他心智非凡,定是个极有手段之人,稳定朝纲与他而言左右不过个把月的事情,到那时他就该整兵讨伐我南燕了!”
花月撇了撇嘴,“青夜和南燕隔着凤霖和嘉云呢,他来攻打我们不一样腹背受敌?”
萧锦颜略带打量地看着她,“花月,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我不知道的?这么多年你锁在深宫,怎会对这些事情这般了解?”
花月微微一愣,随即轻哼一声,“有什么事不能知道的,公主可不知道,后宫之中除了爱议人长短还爱传九州各国的稀奇事,花月听得多了自然就耳濡目染了!”
萧锦颜将信将疑地看着她,总觉得这丫头有什么瞒着她。
可她是母后留给自己的人,定不会有问题,兴许就是自己多疑了,花月这些年深处后宫,知道些心计手段也不足为奇。
想着,她讲自己的心思按下,道,“你说的可不全对,于我南燕而言,若是出兵对上青夜,定会腹背受敌,因为凤霖国被楚卿白打压得喘不了气,那个时候他定会趁南燕兵力分散借机出兵攻打,与之相反,青夜乃九州实力最强,这么多年不动声色神秘莫测,别国不敢轻易与其作对,他若对南燕出兵,凤霖非但不会从背后捅刀,反而会与其联手,你觉得,这对南燕是好还是坏啊?”
花月哼了哼,“那嘉云呢?如今六公主留在南燕,嘉云会作何选择?”
萧锦颜瞪她一眼,“你少给我胡说八道,我留下姜毓是为了给她治病,并没有用她来要挟嘉云的意思。”
花月还是不服气,“即便如此,可若真的到了那一步,六公主便是咱们手中的一个筹码,嘉云不就得帮着咱们吗?”
“错!”萧锦颜掀开被子下床,“就算如此,从古至今,你可听说过有哪国公主在别国为质的先例?于一国帝王而言,皇子远比公主重要许多,若嘉云有心更进一步,只需帮着青夜颠覆南燕便可,区区一个公主如何能够令其受到威胁?”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萧锦颜打断她,“事情已经定下,在此过多讨论无甚意义,替我更衣,我要去燕云府接人。”
花月不安分地扁了扁嘴,左右没再多说什么。
收拾妥当,萧锦颜带着花月出府,直奔燕云府。
回国的队伍都已经整顿妥当,萧锦颜去的时候姜暮黎刚好带着姜毓出来。
“长公主。”
“黎太子。”
相互见礼之后,姜暮黎将姜毓带上前来,“往后,就有劳长公主照顾毓儿了。”
姜毓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刚才哭过一场。
萧锦颜道,“黎太子请放心,往后我会把六公主当作亲妹妹照顾,待她好全了,我会将她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