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此举,分明就没考虑到明妃的活路,他当真,纵容赵贵妃到了这般程度?
想起母后,那个如诗如画般的人儿,萧锦颜神色冷了冷,她转头吩咐花月,“你把伤药想办法拿给明妃,不需要治疗她,只要保证她能活下来就好。”
花月点了点头,“公主放心。”
姜毓奇异地看着萧锦颜,“想不到你这么好心啊?我还以为你根本都不管明妃的死活呢!”
萧锦颜皮笑肉不笑,“我可不是救她,只是她现在死了,我上哪儿去给皇后找一个对赵贵妃恨之入骨的帮手去?”
姜毓浑身一抖,“你这人,心思也太歹毒了!”
萧锦颜朝她露出森森白牙,“所以,你要是惹得我不高兴了,我就在你的药里放一味毒药,叫你肠穿肚烂而死,你信不信?”
“啊啊啊!萧锦颜,你太可怕了!”姜毓抱着双手,不停擦着泛起的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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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赵贵妃和明妃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传言,明妃挨不住三十个板子当场晕了过去,三十个板子硬生生打完,明妃当晚就发起了高烧。
但是燕帝有令在先,不让人医治,萧绮然因此哭着跑到上阳宫门口,跪着求燕帝给明妃传太医。
但是燕帝无动于衷,甚至上阳宫外的所有下人都对她视若无睹。
“父皇,求您救救母妃吧,她快要不行了,父皇,儿臣求求您了!”
大雪不知何时又落了下来,落了萧绮然一身,她的发丝衣裙都被湿透。
可她依旧跪在那里不停地磕头,不停地求着喊着。
“父皇,儿臣求您了,母妃真的是被冤枉的,父皇,儿臣求您救救她,求您了!”
夜色被白雪覆了一层,印出刺眼的白光,萧锦颜站在不远处的廊檐下,花月拿着伞站在她身后,看着萧绮然有些于心不忍,“其实这件事三公主和明妃娘娘都是无辜的,我已经把药给了明妃,但是她不肯用,她说既然陛下不信她,她不如死了一了百了,如今她高烧不退,再这样下去,明妃娘娘只怕就活不了了。”
萧锦颜沉默地看着远处磕得头破血流,却固执地不肯走的萧绮然,眸中缓缓覆上一层阴翳。
“父皇,儿臣求您收回成命,不要让小白哥哥离开,父皇,儿臣求您了!”
眼前的萧绮然成了九岁的萧锦颜,她也是这般,哭着,求着,喊着。
可是换来的,依旧是这般静寂无声的冷漠,与置之不理。
她早就该知道的,父皇这些年对她的宠爱不过是因为愧疚。
因为害了母后,所以他对自己多了一份纵容,可是她真正想求的事情他从未答应。
小时候,她求父皇查明母后的死因,她不信母后是无故病逝,可父皇骂她,打她,甚至关她禁闭。
她想小白哥哥留在身边,不要去边关,可父皇的心冷得就像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即使她以命相胁,他依旧无动于衷!
萧锦颜眨了眨眼睫,眸中泛着一汪水光,她拿过花月手上的伞,撑着走入了大雪中。
“公主。”花月一惊,原想追上去,可转念一想又堪堪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注视着她。
上阳宫外静悄悄的,禁军们各司其职在周围巡逻,所有人都跟没瞧见萧绮然般,不敢私自去理她。
“父皇,儿臣求您了,求您救救母妃!”萧绮然额头的血顺着融化的雪水流了满脸,姣好的面容此时看上去狼狈不堪。
冬日的寒风本就异常的冷,再加上浑身湿透,风吹过来就仿佛刺骨的刀刃化在身上。
可她对此一无所觉,她满脑子想到的都是母妃惨白的脸,气若游丝地躺在床榻上的模样。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就出宫短短一个时辰,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不过是想寻求自己的幸福,让以后的日子好过一点,她不求名利,不求富贵,难道这样她也错了吗?
为什么赵贵妃就是不肯放过她们母女,为什么偏要咄咄相逼?!
“父皇,儿臣求您了……”
打在脸上的冰凉雪花突然没再落下,萧绮然的视线内出现一双白色绣紫玉兰的绣鞋。
她愣了一下,缓缓抬头,雪水混合着血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可她依旧能清楚地看清来人。
“皇长姐?”她愣愣地喊。
萧锦颜的伞遮去两人头顶的雪,浅浅道,“别求了,没用的。”
萧绮然面容有一刻的皲裂,她猛地摇了摇头,“不会的,父皇不会眼睁睁看着母妃死的,父皇只是在生气,我求求他,他会心软的。”
“别自欺欺人了!”萧锦颜沉声喝止,“若他会心软,你也不至于在这里跪了这么久也没见到他,若他真的打算放过明妃,你即使不求,他也会救。”
萧绮然眼眸里闪过绝望,她惶惶然地摇头,“不可能的,父皇不会这般狠心,他不会的!皇长姐,绮然求求你,你救救我母妃吧!”
她跪着上前两步,紧紧拽着萧锦颜的裙摆,就仿佛拽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皇长姐,求求你,你救救我母妃吧,只要你愿意救她,绮然愿意拿一切来换,皇长姐,绮然求你了!”
萧锦颜冷漠地看着她,“即使拿你的命来换,你也愿意吗?”
“愿意,我愿意!”她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