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哄哄的一片嘈杂声中,陆少离自岿然不动,目光冷淡地扫了眼眼前的情形,目光落在林家二老身上,他迈步走上前亲自弯腰将他们扶起来。
哪知道两人根本不吃这套,林父情绪有些激动愤怒道,“你们都是一群狗官,草菅人命,害我女儿的性命,才不需要你们在此假好心!”
林母扶着自己的丈夫有些畏怯地看着陆少离,陆少离道,“二老不必害怕,少离并非是你们口中的狗官,少离此来正是想给二老做主,给你们含冤死去的女儿做主的。”
林父有些不相信地看着他,“我们凭什么信你?你与那个司马狗官都是一丘之貉,我们在这里跪了整整三日你们不管不问,分明就是想包庇赵其锐那个qín_shòu不如的凶手!”
“就是,没错,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人!”
“……”
周围的百姓都跟着他义愤填膺地喊。
陆少离看了眼情绪激动的百姓们,蹙了蹙眉,顿时提高声音道,“既然大家都认定少离和司马大人是狗官,不能为你们请命,那为何大家还聚在应天府外?为何不敢去那皇城上京,到皇城门口去请陛下为你们做主?!”
“……”
百姓们一时静寂无声,闹归闹,还真没有人敢闯到皇城去,且不说有九城兵马司坐镇,他们根本进不去,怕只怕还没靠近皇城就被当成贼子给乱箭射死了!
陆少离将他们的情绪尽收眼底,淡声道,“少离知道大家心里的顾虑是什么,也知道大家都想为死去的无辜姑娘讨公道,但是大家应该清楚,你们想要告的人是赵其锐,而不是旁人,赵家在燕京一手遮天,哪怕是应天府也不敢随便做主,而能够处理得了此案的,唯有皇城内,咱们的陛下燕帝,但是皇城守卫森严,大家都进不去,同样,这外面的消息也很难传到皇城内去,应天府呈上去的折子也尽数被赵家给压了下来,眼下陛下并不知晓此事,现如今,唯有大家齐心协力将事情闹到陛下跟前,赵其锐才有可能被问罪。”
“这……”
百姓们面面相觑,将信将疑地议论着。
陆少离也不说话,任由他们商量。
好半晌,才有声音响起来,一名打扮普通长相也很普通,只是身形较为魁梧的男子大声道,“那依陆大人之见,我们大伙儿应该怎么做?”
陆少离有些奇怪地多看了他两眼,此人似乎不像是平常的百姓,观身形举动都透着股江湖气息。
“陆大人,你说说大伙儿应该怎么做?!”还不待他细想,另外又有人大声问。
陆少离收回思绪,将卷轴递给身后的衙役,让他们展开来,那卷轴卷起来的时候不怎么样,展开来却约莫有一丈多长,需得两个人牵着才能完全打开。
陆少离指着那卷轴道,“大家看见了吗?这是一张请愿书,上面的内容就是关于赵其锐的兽行,希望陛下处决了他,只要大家在这上面写上自己的名字,成就万民请愿书,到时我将这万民请愿书送到陛下跟前,那便是将大家无处可告的状无处可泄的怨呈到陛下面前,请陛下做主,不论他赵家如何权大势大,终究大不过陛下,陛下爱民如子,也断断不可能置你们于不顾,定会为你们做主!”
“可是上一次,陛下就将赵其锐无罪释放,这次,我们还要如何相信?”有百姓愤愤不平地道。
陆少离蹙眉,“上一次的事情并不是大家所想的那般,陛下受人蒙骗,听信小人之言,所以才会放过赵其锐,这一次万民请命,相信就算有人想要蒙蔽视听,陛下也不会再受骗!”
他口中的小人,大家自然而然理解为赵贵妃,上一回宫里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赵贵妃祸国殃民乃是红颜祸水的声音甚嚣尘上,而且无论陛下信谁也好,能够处理此事的的确只有陛下一人。
“既然陆少尹都如此说了,我们便信你一回,签下这请愿书!”方才那男子再度开口,他的话似乎极为起带头作用,他刚一说完便有人跟着应和,答应签下。
百姓们受到鼓舞和煽动,便也都跃跃欲试。
隔街一处茶楼内,赵其阑和赵应寒相对而坐,因着百姓的事情他们二人这两日几乎都在外面跑,调查那幕后推手,两人刚刚寻了空喝杯茶,便见楼下街上的百姓不知在议论着什么,然后一传十十传百,没多久所有人都朝一个方向涌去。
赵应寒有些奇怪道,“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赵其阑盯着他们去的方向目光沉了沉,正在此时,一名赵家仆从匆匆跑上楼来,“二公子,九公子,大事不好了!”
“出了何事?”赵应寒蹙眉问。
仆从忙道,“是,是应天府那边出事了,那个陆少尹不知从哪儿弄来一个什么请愿书,让百姓们在上面签字,据小人探查,似乎是和大公子有关的。”
赵其阑猛地搁下茶杯站起身,“立刻去把事情给我查清楚!”
仆从连忙应是,赵应寒跟着站起身,“二哥,这是怎么回事?”
赵其阑眉眼深深地盯着茶杯,“请愿书,只怕是陆少离想出的对付大哥的新招数,我们过去看看!”
两人刚刚离开茶楼,那仆从便跑回来将打探来的情况尽数汇报,赵应寒大惊,“写万民请愿书?”
“二哥,这可如何是好?若是真的让陆少离把这东西送到了陛下跟前,陛下就是想坐视不理都不可能了吧?那大哥,岂不是在劫难逃?!”
赵其阑脸色一沉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