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招娣吐了吐舌头,道:“这不是邪儿年纪还小,道行不高,我怕他被人欺负才教他几手暗器功夫防身。”
灵云仙子道:“可丧门钉毕竟是魔教凝血堂的独门暗器,阴毒无比,今天之事只是一个前兆,现在正是邪儿人生的重要阶段,如果不能教好他,长大后也是一个魔头,娣儿,你都退出江湖十年了,本家修行在这十年里并无多大进步,是该出去历练历练,或许三五十年内能冲击一下第十层天人境界。为师老了,如今你观霞师叔也去了,以后这邪儿就交给为师吧,你太年轻了,自己都是一个孩子心性,怎么能教好邪儿?为师能教出纵横天下的凌波仙子,也能教好邪儿的。”
杨招娣也觉得自己的这个宝贝儿子实在过于顽劣,可十年来,恩师灵云仙子对邪儿不管不问,自己也舍不得打他责骂他,一来二去就让杨邪儿变成两人如今的德行,她也知道师父说的极是,现在如今不把邪儿给带到正途上,日后邪儿肯定要吃大苦头。
但杨招娣还是心中不忍,因为自己从小就没少受到灵云仙子的责骂,知道恩师管教孩子这方面手段很严厉。
她道:“邪儿是小邪的儿子,小邪从小也是顽劣不堪、胡作非为,现在小邪长大之后,不也是有一番旷古烁今的成就吗?”
灵云仙子哼道:“当年云小邪是怎么蜕变的,为师不说你难道不清楚?心魔幻战,他经络尽断,变为废人,后来独自一个人在蜀山后山的思过崖待了足足十年时间,又经历了与韩雪梅的刻骨铭心的坎坷爱恋,这才让他性情大变,别人都羡慕云小邪有如此的成就,可又谁能体会到,云小邪这些年受的苦难?”
杨招娣默然无语,她以前还真没有想过云小邪这个仙二代会受什么苦难,此刻听灵云仙子一番话,心中忽然有些难过。
是呀,那十年的思过崖面壁,所忍受的寂寞苦楚,又岂能是外人能体会?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在之前,云小邪性格活泼好动,可自从离开思过崖后,仿佛变了一个人,变的沉默寡言。她可不想自己的儿子也要经历类似的痛苦,那还不如杀了自己呢。
“师父说的对,我教不好邪儿,邪儿跟在我的身边永远都只是一个纨绔子弟,永远难成大器。”
杨招娣心中默默的想着。
哪个当娘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长大成才呢?
当年云小邪人人都不看好,经历了许多大变之后,才转变了性格,杨招娣绝不希望邪儿也经历这一切。
眼下唯一的选择,就是杨邪儿要离开自己一段时间,由师父灵云仙子亲自教导,自己不忍责罚邪儿,可师父却下的去手,只有如此,邪儿才能成器。
想通了这一点,她点点头,道:“师父说的极是,邪儿照这么下去肯定不行,既然如此,待这几日观霞师叔身后事料理完毕之后,我就先离开一段时间吧。”
话是这么说,但却十分不舍,灵云仙子看在眼中,又是一阵叹息。
道:“妇人之仁只会害了邪儿,你能想通这一点,为师心里很欣慰。”
杨招娣低下头,师徒二人之间又恢复了沉默。
许久之后,杨招娣忽然想起一事来,抬头道:“师父,有一件事压在我心里许多年,想要问问师父。”
灵云仙子一愣,道:“何事?”
杨招娣贝齿轻轻的咬了咬下唇,道:“自打我懂事时起,就跟随在师父身边修真练道,师父,你可知我亲生父母是谁?”
灵云仙子的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似乎有些惊慌失措。
杨招娣有些意外师父的反应,自己不就是问一下自己的身世吗,怎么师父连脸色都变了。
她道:“师父,怎么了?难道我的身世有什么隐秘不成?”
灵云仙子摇头道:“你小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你是为师在石台城外的荒野古道边捡回来的,当时你还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这都五十年前的事情了,你今天怎么想起问这个。”
杨招娣道:“因为邪儿今日看到云小邪,我忽声感慨,想知道我亲生父母现在还活着吗?”
灵云仙子慢慢的站了起来,道:“其实你也不要责怪你的父母遗弃你,五十年前江淮这一带发了百年一遇的大洪水,死了许多人,方圆千里一片泽国,庄家颗粒无收,你父母或许因为生活困难才不得不将你遗弃,可怜天下父母心,你也是当娘的,应该能体会当父母的对孩子的爱。”
杨招娣默默点头,她望着灵云仙子的侧面,似乎总感觉师父对自己的身世有所隐瞒。
灵云仙子不想在谈论关于杨招娣身世的问题,转身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明天去光明顶给你观霞师叔守守灵,让她走的安心些。”
杨招娣见师父不愿多说,也没有多问,转身走进了山洞。
凉亭中只剩下了灵云仙子一个人,她默默的站在凉亭里,望着挂在虚空上的那轮明月,表情十分复杂。
口中喃喃的道:“五十年了,我就知道娣儿始终没有忘记她的身世,孽缘,孽缘呀!”
忽然,平地刮起了一阵香风,一道女子声音从灵云仙子的身后传来。
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