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响了,陈老师已经走了,班里其他人正麻木地走出教室,她不仅不慢地走着,走到陈天智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童,你过来了。“他转过头,朝她微微笑了一下。但随即想到她失去了父亲,这种表情是不妥的,于是马上闭上了嘴巴。尽管这件事已经发生两个月了,但是她仍然没有从痛苦之中走出来,所以他不敢在她面前做出开心的表情,哪怕是学习真的令他很兴奋。
“嗯,放学了,我们走吧!”她小声地说。
“好。”他站起来,和往常一样,跟她一起,走回到他们的寝室和实验室。
王宝宝曾经给过他们两百万,他用几十万买了一些小型的仪器设备,剩下的钱,全部留在了王小童的账号里。他觉得自己暂时还不需要那些钱,那毕竟是个宿舍,旁边还住着其他的人,他不能那里搞很大规模的试验,那样是很危险的。刚开始向学校申请房子时,就是以学习不受到干扰为借口申请到的。
自从林夕瑶她们那件事发生后,他比以前更加显得小心翼翼了。在医院遭到人暗算的那一幕一直在他心中挥之不去,那是个经验和教训,让他明白一个人无论多么聪明多么强大,这个世界上仍然会有一些躲不过去的陷阱。每个人到了生命的极限其实是差不多了,并不会因为谁有钱一点、谁谁聪明一点就能受到额外的关照。
经过这一些后,令他对自己身处的环境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或许,王小童就是他命里的救星。之前对她所做的一些都是不对的,是违反逻辑和规律的。他发誓让自己永远都不要再犯那样的错误,那种背叛王小童的错误。否则,就是违反了他的命运和规则。
他牵着王小童的手,两个人系着厚厚的围巾,穿着厚厚的皮靴,在稀里哗啦的地面上走着。有时候他的脚印会重叠着她的,有时候她的脚印会重叠着他的。他们有十分分开,有时候又交错在这里,就像这神秘莫测又诡异的人生!
他看了身边的王小童一眼,她太可怜了,就像一朵哀怜的小花!以前他总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而他身边的王小童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这道鸿沟一直在他心里,有时候会将他和她割裂。可是现在,她变得和他一样可怜,她失去了爱她的父亲,那个看上去沉稳可靠、温文尔雅的男人。据说他在外面有个其他女人,人啦,真是个奇怪的生物,本性和其他动物没有什么两样,总是那么容易遭到各种诱惑。
“你冷吗小童?”他轻轻地问。
“嗯,好冷。”王小童微微地低着头说。
他将她拥在怀里,尽量温暖着她。两个人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情侣,至少在其他人眼中是这样。但是只有他知道,王小童从来没有像林夕瑶那样,对他在那方面很主动过。他也不敢逾越雷池半步,和她做出一些越轨的事。
另外,他对这种接近动物的生理本能似乎也缺乏兴趣,远不如对观察宇宙的奥秘那样令他全情投入。毕竟,他才刚刚十六岁,是一个懵懂的年龄。这个年龄的男孩子有些喜欢偷偷在电脑上看一些具有引诱力的画面,而他只喜欢对着电脑对面的天文仪,用它观测冬日的夜空中,出现的与夏日夜空不同的微妙变化。
王小童紧紧依靠着他走着,彼此身上的气味都很熟悉。走到拐弯的地方,她抬起头朝楼上看了一眼,那里有他的宿舍,他们共同打造的实验室。那里的装修看起来和其他房间不同,显得很奢华,切具有神秘的气息。
“上楼去暖一暖吧!”他说,一边牵起她的手,走进楼道。
一名老师从楼上走下来,他看了他们一眼。他是其他班的英文老师,很年轻,也是单身,是不久前刚刚搬进来的。他觉得这对学生很奇怪,他们看上去像情侣,但是又不太像,因为他们没有其他情侣那样,那些小孩会频繁躲在竹林和树林深处,做出一些令人尴尬的事。但是他们没有,即使是拥有了一个二十多平的独立空间。
陈天智打开房间门,屋里立即飘来一阵各种仪器的塑胶味。他在门口脱掉靴子走进去,尽管屋里有暖气,但是为了给王小童取暖,但他还是把电暖炉打开,让她躺在温暖舒适的沙发上,帮她冲了一杯热乎乎的麦片。
房间里的柜子上摆满了各种物理实验器材,涵盖了力学、电学、光学等三大物理领域的典型实验器材。最显眼的是那台多用电表,它足足有一米多高,像个立柜一样站在那里。此外还有那台天文仪,它浑身铜色,在灯光下散发着玫瑰金一样的光,足足有一米多宽的大小,立在桌面上,就像个来自远古的骑士。
桌子上堆了很多a4纸,上面画着各种看起来诡异又深奥的图形。陈天智将它们整理了一番,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打开电脑,在屏幕是哪个开始操作一些图案。
王小童在旁边静静地坐着,耳朵里插着耳机,一边听着英文歌,一边在手机上浏览最近的新闻。
自从父亲死后上了各打媒体的报纸,她变得爱关注新闻,既期待在上面看到点什么,却又害怕看到自己的新闻。
时间就这样满满流淌着,不知不觉就已经七点半了。陈天智站起来,将电脑关机。桌子上用打印机打印出来的图形有二十多张,他将它们收起来,放进一个蓝色的文件夹里。
“走吧小童!”他轻轻地说。
王小童站起来,她最近好像又长高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