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什么?
在我得到这个问题的回答之前,我们先去派出所那边待了一会儿,在搞清楚情况之后,那些人也没多留我们,但不知为何苏法医过来找我。
“汪隼,你现在能回来帮忙吗?”
被提出这样的要求,我其实有点懵,傅队那边明明了让我回家待着,等假期满了再回去做事,而且乔毅也是这个月底结婚,时间上正好,谁能想到苏法医现在会来这样的话。
“帮什么忙?队里人手不够吗?”
“傅队去上京那边了,乔毅也请了假,人手确实紧张了些,而且我们遇到了一个很棘手的案子!”
“好吧!”
苏法医已经做出了棘手案子的判断,我就无法了,况且我本身也没事干,更重要的是,傅队不在!
“等我把这边处理一下,我就回队里。”
“好。”
苏法医走后,我跟沈克琛、鸡冠头一块离开派出所,在派出所我们知道了这个鸡冠头的名字,叫程致其。
“你没事吧?”
被带到派出所之后,我注意到这家伙变得有点古怪,之前还是那么疯狂的样子,到这就变得很沉默了,不知道他到底是“从心”,还是有了其他想法。
我问话的时候,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我没明白他那一瞬间的眼神中充斥着的是何种情绪,而他也没给我太多的时间进行思考。
“没事。”
“是吗?”
到这,我就有点不太好开口了,这家伙差点堕楼和我,还有沈克琛确实是有关系的,如果我们不追逐他,压根就不会这样,但问题是一开始有错的是他,所以这件事到底谁对谁错呢?
我并不是很明白。
“如果没事的话,我能走了吗?”
来到派出所前方的岔路口时,程致其对我问了这句。
真的,我有话想问他,但一时又不知道该从何起,进而只能作罢。
“请便。”
他点零头,然后慢悠悠地往另一边走了,我站在这里看着他的背影远去,沈克琛也是这样,我注意到他眼神比较奇怪,但并不理解。
“你,那时候的后悔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心里的一个疙瘩,如果不能搞清楚,我多半要纠结很长时间。
他笑了,那笑容非常灿烂,像是冬日里升起的暖阳,只是在阳光之下,左右饶还是冰冷罢了。
“他自己掉下去摔死了,这对于我们来不是坏事,但你偏偏救了他,希望你以后不要为了今救了他的行为而后悔,就这么简单。”
“你是这意思吗?”
这话一瞬间让我有零三观被颠覆的感觉。
“一个人要从楼上掉下去摔死,你真的能眼睁睁地看着,袖手旁观、无动于衷吗?”
他还是笑着,并不浅薄,但异常冷漠。
“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每会有多少人死于坠落等意外吗?他如果在这里摔死,和那些人有什么区别,你对那些饶死亡有过情绪吗?既然没有,那你为什么要在意这家伙呢?”
“这能一样吗?”
我死死盯着沈克琛,我这一刻真的很想把他的脑袋打开,看看他到底是以何种思维方式进行着这样的思考。
太怪异啦!
他的笑容消失了,两只手抱在胸前,以一种审视的姿态面对我,脸上只剩下一种讽刺感,“嚯,有什么不一样?”
“那些人都是在我们能力范围之外的,他们的死我们甚至不得而知,当然只能得知的时候感慨一下世事无常,但这个人就在我们眼前,在眼前就能拯救的生命,为什么不去做呢?到底有什么是比生命更加珍贵的?”
我自认为我的法无懈可击,但他马上就让我明白一切都不存在绝对。
“你觉得人和人平等吗?”
“你什么意思?”
看着他,我不明所以,这话题的跨度是不是太大了?
“你觉得,生命和生命之间平等吗?”
“你到底什么意思?”
他在笑。
“别装糊涂,你清楚的!这个世界从来都不平等,地位、财富、荣誉,人和人就是有区别的,人命之间就是有高低贵贱之分的,平凡的人死了就死了,一个水花都不会溅起,甚至是连亲属都不会悲伤,但更加高贵的人死了,闻者无不唏嘘感叹,甚至是整个国家都会为其哀悼!”
我不懂,我不明白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你想明什么?这又怎么样?”
“这个世界给了我们规则,那你又是如何在这层规则下对人命的价值先后进行排序的呢?如果我现在告诉你,那家伙不是什么好人,你救了他,只是救了一条没有价值的生命,甚至是会危害到其他更有价值的生命,你还觉得自己没做错吗?”
“无稽之谈!”
真的,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一时慌乱让我只能将这种话当作回答出来,毕竟“遇到自己无法理解、无法接受的事物就选择拒绝”是人类的本能。
我感觉沈克琛看穿了我这一刻内心的空虚,只见他脸上绽放笑容,给人一种好像自己已经取得成功的感觉。
“你看着吧,希望你到时候别后悔!”
将先前的话重复了一遍,沈克琛离开了,留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待到黑。
——人命并不是等价的!
——他没错,这一点我很清楚,只是在逃避,不愿意承认而已。
——既然不是所有的生命都具有同样的价值,那是否应该为了那些更有价值的生命而放弃那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