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人统领三人不知道的是,梁奇给吴老下的命令是,在荒人大军抵达叫顶山时,便动手将冉义和给杀了,以此来彻底激怒三大统领。
所以,吴老现在只不过是在拖延时间而已。
实际上,吴老特别能明白三位统领此刻的心情,因为在数日前,他得知自己的亲人都在梁奇手中时,也是这种心情,或许还要更糟糕。
然而,就在这时,吴老突然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一名曾经死在他面前的少年,竟然活生生地出现在了门外。
他不禁有些怀疑是不是眼花了,连忙伸手揉了揉眼。
那三大统领一直看向高台,并没有注意到门外的人。
叶如修本以为还需要费些手段,但当他看见吴老手里的黑伞时,险些笑出声。
他心里不禁感叹道:“没想到,你还真把它当成宝了啊!”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便远远地示意吴老看其自己的手。
吴老低下头再看手里的那把黑伞时才明白过来。
这哪里是什么黑伞啊,分明是一团黑色的雾气,而身为大毒师的他,深切地感觉到那团雾气中隐藏着极为可怕的毒药。
吴老感受到了莫大的危机,因为那毒雾正顺着毛孔往他体内侵入。
当即再也顾不上什么,直接将放在冉义和脖子上的那只手的毒尽数放出,数十种混合毒药,无论是什么人只要一接触便能丧命。
但奇怪的是,他已经感觉到自己已经用出了毒,可一点效果都没有,冉义和的脉搏仍然存在。
他不禁收回手检查,与此同时,他下意识地看向门外的少年,那少年对着他凭空伸出手,而其眸子变成了淡金色。
吴老还没来得及想明白怎么回事,便被一只腿遮住了所有的视线,须臾后,吴老的整颗头颅直接没了。
荒人族的大统领一直在等待着这么个机会。
属于吴老的无头尸体倒在血泊中,七彩羽衣也逐渐被染成了同一种颜色。
等到吴老倒地身亡后,左右副统领这才跑上高台。
且不说他们距离冉义和比较远,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导致冉义和死了的话,他们将无法原谅自己。
但他们二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最后关头,大统领竟然动了,而且还成功将冉义和救下。
在确认冉义和还有气,并且只是昏迷过去后,三人纷纷松了一口气。
这时,大统领突然朝门外看了一眼,空无一人。
赤沁不喜欢将心事藏起,于是他直接开口问道:“此人为何突然收手?”
流木图摇头道:“我记得他最后看到了什么,好像是在看门外?”
但现在门外已无任何一个人,到处都在集结荒兵,所以议事厅这里就显得比较安静,完全不像有外人来过的迹象。
大统领将吴老的尸体提起,平静说道:“是他,他又回来了。”
说完,便见他朝外面走去,另外两人都知道荒兵就快集结完毕,需要大统领的出面才能阻止。
赤沁不解道:“大统领说的‘他’是谁?”
流木图想起什么,解释道:“赤沁你不知道,之前你去野岭练兵的那些天,灭央国内一直都有人在暗中阻止屠杀荒民的帝骑,有一天更是直接发现了四十多具帝骑的尸体,帝骑的退走,与那个人脱不开关系。”
赤沁沉默许久,道:“我一直以为是天神大人在做这些事……”
与此同时,在距离知青楼不远的街道上,正有两人行走在风雪中,风雪已经小了很多,但两人仍然撑着伞。
金无羡问道:“你就没想过要露一次面?好让他们知道是你?”
叶如修不解道:“为何要让他们知道是我?若是我出面的话,他们会将我视作恩人,或多或少会有人感激,信仰于我,我不想成为他们的救世主。”
金无羡已经了解过了,若是在之前荒人因激进之声高涨,导致百万荒人大军直接南下的话,必定会被灭族。
而现在,梁奇或许已经坐上了长安城的皇位,但叶如修却阻止了这一切的发生。
金无羡问道:“为什么?被人歌颂的英雄当着可是很爽的,就不想试试?”
叶如修摇了摇头,道:“英雄是很忙的,很多时候都会影响到我做眼前的事,没有那个称谓,我几时想做什么便能就做什么,何必多个束缚自己的东西?”
金无羡没再提此事,他们二人走出灭央国后,方才问道:“接下来要去何处?”
叶如修稍微掀起伞檐,眺望向远方,道:“燕京城。”
几日后...
时值黄昏,燕京城这边的天色深陷昏沉,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一场大雨来得极其突然,通往燕王宫的街道上,每一个铺子的人都在极为迅速地收拾桌椅板凳。
但有一人,撑着一把黑伞,不急不缓地朝燕王宫走去,此人的手里捏着两枚棋子。
燕王宫乾陵大殿内只有梁奇一人坐着,他似乎在等待什么人的到来。
几盏长明灯为抵御即将来临的黑夜做着准备。
从梁奇脸上的神色中就能看出,他有些心神不宁。
这时,一名男子走进了大殿。
那男子将黑伞收起,轻放在门前,而他自己则向梁奇走了过去。
李天河与梁奇隔棋盘而坐,他温和笑道:“我按照约定来了。”
李天河注意到棋盘上的棋子与那日相同,但却差了两枚棋子,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将手里的棋子摆上棋盘。
梁奇看着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