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上舒也并非是那种护短到失智之人,只有偶尔会有些傲慢,目中无人,偶尔又有些脾气不好,而这次,他也并未撕破主分两院的关系。
叶如修心中一叹,这千圣院院长也不愧是活了一千多岁的人,深明很多事理,而又无比尊重所谓的医道大善之心,但他可以肯定的是,那千伏诛却不会,对千伏诛那种性格的人而言,在此番确认事情真假这件事上,将不会有‘确认之后’这种事出现,那千伏诛心底戾气极重,必然会直接杀了金无羡,很有可能还要让叶如修这群知情者永远闭嘴,至于千伏诛能不能做到暂且不论,但这种想法肯定是有的。
这时,只见千伏诛缓缓走进了这件屋子。
“孩儿见过爹。”千伏诛看向一旁的苍颜老者,再敬道:“这位老人家想必就是张太医了吧,伏诛见过张太医。”
张太医刚面露喜色,但紧接着却皱紧了眉头,多看了千伏诛几眼,便轻轻点头‘嗯’了一声后再无言语。
叶如修站在一边看见这些,他不禁摇了摇头。
真正戾气重的人,连装模作样也是漏洞百出。
“爹,你昨天答应过孩儿的事……”千伏诛故作没看见叶如修两人。
千上舒笑了笑,说道:“我已跟行冥和这位少年说清楚了,你随后跟着他们去见那人就行。”
“多谢爹。”千伏诛面露微笑,随后,只见他转身眯眼,冷冷地看着叶如修和千行冥,当然,这般神色,那千上舒和张太医都看不见。
叶如修见千行冥还有要说什么的举止,他伸手阻止了对方,已经没必要再让千行冥做什么了。
于是,他着手准备,就要拿出那柄墨色小剑。
他打定主意,暂且先度过眼下难关,之后的麻烦事,可以与金无羡进行商议再定。
然而,就在这时,他却感觉到自己身上穿的衣服突然一紧。
随后,他身子一仰,被人抓着后衣领径直朝着门口方向拉去。
“你以为躲在这里老娘就找不到你了么?”春九穿着一身又脏又难看的衣服,脸上写满了不高兴,“老娘让你一个时辰后出现,现在已经超过一个时辰了!”
叶如修双眼大睁,满是不可置信。
周围几人更是一脸错愕,但那千上舒,却是一扫之前威严,露出如许惧色。
千行冥身为执刑队总队长,一般是不离开神树的,自然不会去百临湾,也就不认得这女子,而似因见女子身着普通,很像百临湾的村民,一时又正经起来,“你这女子,为何私闯千圣院天字楼?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闻言,千上舒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春九回头看了看千行冥,逐渐浮现出笑容,但却有些冰冷。
“还看!?”千行冥皱眉摆出不容置疑的气势,道:“还不放下人,速速离去?莫不是要我叫人来请你离开?”
这时,千上舒连忙起身走了过来,伸手拉着千行冥,并开口说道:“这个...春大娘,这孩子叫行冥,年少不太懂事,你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我这就带回去代他爹收拾他!”
“不用了,这样的小孩子怎么能收拾呢,应该好生管教……这样吧,我替你们教他!”春九摇了摇头,随后,只见她一伸手,抓住千行冥的耳朵,然后朝门外走去,那千行冥愣了愣,耳处瞬间吃疼不已,只得迈着小碎步跟过去。
但千行冥从小便没被人这般轻视过,一时间无视了千上舒面对春九的态度,不由得心生怒意,强忍住耳上的疼痛,整个人气势一变。
叶如修只闻见一股御之毒的味道,而后听得春九冷哼一声,他偏头看去时,那千行冥已然双眼翻白,昏了过去。
他不禁吞了吞唾沫,一点反抗之举都不敢做出来。
春九手中拖着两个人,背对着后方三人,说道:“从今往后,这两人都得去拂春楼做工还债,千上舒,你有意见么?”
千上舒练练摇头,道:“没有没有!”
春九继续说道:“如果日后他们二人因院里之事耽搁了,导致做工迟了的话,你明白我会再来的,到时候,我就是找你了,你明白?”
千上舒似苍蝇搓爪,双手互相搓着,笑呵呵道:“明白明白。”
言毕,春九这才拖着两人出了房间,不多时,便听见被拖下楼梯时发出的‘砰砰’之声。
而那房间内,千上舒一直低头念叨“午时做工,午时做工……”
张太医很是不解,走上前问道:“千院长,刚才那女子是?”
千上舒回头看了身后的老者一眼,歉道:“实在抱歉,张太医,今日我得先回去了,稍候会有弟子前来服侍你,明日我再来找你。”
分明之前两人还谈得高兴,而且正谈到关键之处,如今身为千圣院院长的千上舒却因那女子,而突然称要离开了,显然那女子的身份不简单,不过这张太医也算懂得人情世故,没有多问,当即将千氏父子送出了天字楼,拱手告别。
实际上,在之前,这张太医一眼便看出,那千伏诛毫无善者之心。
回到天字楼后,张太医显然明白之前自己所显摆出的自满,是一件多么错误的事,不由得连连自责,发出一声声叹息,想着稍候带一壶好酒过去树牢,向怀明医馆的老友陪个不是。
却说千氏父子离开后,正同行朝同一个地方走去。
千伏诛突然开口道:“爹,那群外人怎么办?”
千上舒觉得十分对不起自己的儿子,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