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剑一连忙恢复,道:“怎么可能!我告诉你,臭小子,我之所以把你关在这里,是因为...我恰好缺个端茶的小二罢了,眼下我们有要事要谈,不与你辩了。”
言及此处,剑一又摆了摆手,补充道:“你没听过一句话么,到了世外,眼所见的一切都不能再以尘世的标准来判断,一般不再是一般,老春那娘儿的身体不知道比常人好多少倍,死不了的!”
剑一说完,兀自坐下,整了整衣裳,这才看向对坐桌前的千上舒和慕容堂正。
那千上舒怒目而视,但慕容堂正却抱手于胸,轻轻闭目,表情极为平静。
看着面前这两人,剑一作为劝和者,大感头疼。
叶如修坐到不远处的另一张桌上,剑一虽对他那样说,但他心中的焦虑却不曾减少半分。
这时,他听见那剑一的声音传入耳中,却是在对慕容堂正和千上舒好言相劝,意在让两家讲和。
剑一费了好一阵口舌,那两势力主这才勉强开口同意谈事情,但关于讲和一事,却是一副‘打死他们也不愿意’的态度。
只听得千上舒缓缓说道:“当年慕容小儿带着一群人擅闯十万大山就算了,还占山为王,立了那么大一把剑,难道不是为了压我千圣院一头么?要知道,我千圣院才是真正的世外主人,剑庄凭什么跟我平起平坐?”
被当着面如此说,慕容堂正也没有任何的生气之态,脸色平静依旧,道:“那剑,不是我立的,也无意欺压千圣院,更无意与千圣院平起平坐,当年我带人来此只是为了寻一处居所而已,那山也没写你千氏之名,但你千圣院却处处与我剑庄作对,更是暗中下毒令我剑庄弟子剑道之心破损,尔等之心歹毒至极,我剑庄若还不反击,岂不让人看低?若是传入尘世,岂不让人觉得我慕容二字,是落败犬氏?”
那千上舒耳朵极尖,却也是个挑刺的主,偌长的话语中,只听见‘欺压’二字,当即更是不满了,道:“你说是你剑庄欺压我千圣院?!我怎么记得是我千圣院将你剑庄弟子堵在山上不敢出来?”
慕容堂正说道:“若论骂人功夫,我承认,我剑庄比不过你千圣院,当年你千圣院弟子在山门前骂了整整一个月,是我不允许弟子下山,我让他们借此机会稳固剑道之心,你别忘了,一个月后,你那些骂人的弟子,难道是穿着衣服回千圣院的?我剑庄从不杀‘恶徒’。”
显然是言中了千上舒的痛处,只见他爆筋强忍,勉笑讽刺道:“哦?是么?我怎么听说五百年前你慕容氏在世间是无恶不作,引得人神共愤,才退避世外,这难道不是落败之犬?”
就在这时,那剑一猛一拍桌,当下懒得再与两人废话,直言道:“你们两人还不住嘴!老春昨夜受了重伤,很长时间都没办法恢复痊愈,在此期间,千圣院和剑庄两大势力必须讲和!就是装也得跟我装出来!以防止尘世中那些觊觎神树的宵小之辈借机过来闹事!就算那些人不来闹事,十万大山深处必然也会起一些动静!眼下正到关键时刻,不能出现任何差池!你们两个!明白!?”
千上舒沉吟片刻后,没再犹豫,说道:“此事涉及神树,我没意见,但事了之后,千圣院和剑庄的关系照旧。”
剑一又朝慕容堂正看去,但慕容堂正却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似在闭目养神。
这时,剑一忽向远处招手喊了一声“小二,上水。”
却是头也不回。
叶如修拿着瓷壶无奈走了过去,一靠近三人,便见那剑一用手本能地将头护住。
他往千上舒和剑一杯里加了茶水后,发现慕容堂正面前杯中的茶水并未少过,于是也就没有再停留,重新走回去坐下了。
一见少年走远,剑一这才将手放下,显然是留下什么阴影了。
为了掩饰方才的窘态,剑一单手握拳放在嘴前轻咳两声,这才说道:“慕容堂正,你不打算给我面子?”
慕容堂正沉吟少许,将面前茶杯端起一饮而尽,轻轻放下后,说道:“讲和?我认为这是不合理的,十万大山深处的一切动静,我剑庄来处理!”
说完,他起身兀自离去。
在行到门口时,只见他一挥手,那门便自动开了,却不像叶如修之前那般,如何折腾都开不了门。
叶如修看准机会,连忙跑向门口,然而,当他靠近时,那门又自己关上,他伸手推了两下,却又打不开了。
叶如修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剑一正侧目偷偷注视这
里。
那剑一察觉到少年的目光后,连忙捂住头顶,虽然现在已经没冒热气了,但看上去应该还在痛。
剑一自知失态,咳了一声,假装只是习惯性的摸头皮而已,然后对坐在面前的千上舒说道:“千院长,你也先回去吧,剑庄那边我会找个时间去说一说,讲和之事,就这么定了。”
那千上舒似认为反正他院里的弟子是不会去剑庄那边的,讲和与否,实际上也没多大问题,所以也就答应了下来。
再者,眼下正值神树大会,想必院里的弟子也没多少闲工夫跑去隔壁山上,但为了预防万一,千上舒还是打算此番回去之后就加重院里的各项劳务工作,省的那些弟子闲的没事干,到处乱跑。
千上舒准备离开时,却突然看了一眼少年,又向剑一问道:“这人,真是你剑楼的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