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堂正说道:“我们这些人都不能离开神树半步,所以,接下来的大乱,我们都不能帮你,出一剑,已是我能帮到的极限。”
叶如修点了点头。
那日春九之所以称能帮得了他一事,是助他踏足神圣领域,但这一相助,便是慕容堂正口中的直上蹊径一途,也就是所谓的大机缘,如此,虽是神圣领域之人,但并非是真正的神圣,既如此,他当年还不如不下凡。
他要做的,并非是自己重回修行界,因为他自知斩不断凡尘这几年来的迷恋,所以,他只能让‘凡’得升华,破了这界限。
当日,春九误解了他要行之道。
而今日,慕容堂正虽然也不知道,但经过这夜的交谈,慕容堂正已然明白了少年的想法,也已有了自己的决定。
这时,叶如修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一个光头的身影,他问道:“既然局面如此紧张,白天,剑主你为什么不答应剑一前辈呢?”
叶如修还了解过,十万大山深处的凶兽时常会向东方侵袭,而阻止那些上古凶兽的,很多时候都是剑庄,但千圣院偶尔也会来管一管,但白日里慕容堂正亲口言出,此后深处的动静,皆由剑庄处理,便表明慕容堂正拒绝与千圣院和好的决心。
慕容堂正平静说道:“想来,你应该还记得昼时,我在剑楼对千院长说的话,当年千圣院下手极狠,施毒将剑庄许多弟子的道心摧毁,如今,我不愿再看见发生当年那样的事,所以,我才不会同意。怎么,剑楼那位让你来说服我?”
叶如修并没有隐瞒的打算,他点头道:“剑一前辈的确是有让我来说服你,但现在我是以个人的名义来请剑主与千圣院和好,至少在神树大会期间……神树大会有很多外来者,如果剑庄和千圣院在那些尘世中人眼里关系变好的话,尘世中的那些所谓的‘宵小之辈’应该也会暂时安定一段时间。”
慕容堂正注视着少年,沉默少许,道:“你也这么想的吗?”
叶如修说道:“我不是有意让剑庄吃亏,我的意思是,如果千圣院是用毒摧毁剑庄弟子道心的话,我就可以保证,剑庄弟子不会有任何事。”
他又挠了挠后脑勺,补充道:“如果千圣院如今只有三人习成御之术的话,可能...我应该算得上是第四人吧。”
慕容堂正目光微异,诧异道:“此事,千院长知道么?”
叶如修摇了摇头。
慕容堂正忽放声笑了两下,说道:“那这一次的神树大会有点意思,行吧,我暂且先答应你,若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然而,还不待慕容堂正说完,叶如修便突然站了起来,急急忙忙地说道:“都这个时辰了,火上的药快糊了……剑主,我还有事,得先下山去了。”
慕容堂正说道:“去吧,你在世外期间,我每晚都会在这里等你,你若有什么不解的事,都可以来问我。”
叶如修改了称呼,说道:“谢谢慕容前辈,那我就先走了。”
看着少年快步跑下阶梯的身影,须臾后,却见慕容堂正突然站了起来,喊道:“小兄弟。”
少年停下,并转身仰首看向高处的男子,一脸疑惑。
慕容堂正说道:“你白日里所做的事,是为了拂春楼的那位吧?你不用过多的担心她,有神树在,她是没事的。”
少年注视了片刻,无作任何肢体上的回答,便下山去了。
慕容堂正重新坐了回去,轻握手中剑,凝望远空孤冷明月,那把青铜古剑,只余下一道与月平齐的阴影。
......
却说叶如修下山后,摸黑径直去了拂春楼。
那火上的药险些就要糊了,好在来的及时,他连忙揭开盖子,用湿桌布将瓷罐从火上抬了下来,放在木垫子上,而后也不迟疑,找来一个碗,将药倒入其中后,便拿着碗上楼去了,这次他并未将瓷罐重新放回火上,因为熬制这么多次,瓷罐内的药效已然弱了很多,所以他这一次才会熬制这么长时间,直到熬得只剩下一碗的量。
叶如修端着满满的一碗热气腾腾的药,小心翼翼地用肩膀抵开木门后,走了进去。
床头前的那碗药已经凉却许久,他换了药后,便去将窗户敞开,今夜的夜风不是很大,但月亮却很明亮。
借由月光,他看见春九脸上的痛苦之色少了许多,不由得松去一口气。
他自然不会以为是自己那些药起到的作用,想来是神树的原因,毕竟慕容堂正也那样说了。
“糟了,都忙忘了,屋子还没打扫呢!”叶如修揉了揉头发,无奈叹气一声,随后便拿着扫尘工具,离开了这房间。
接下里的两个时辰内,他在二楼的客房内,忙得是满头大汗,身上的衣服就没干过。
一直忙到深夜,这才做完今日份的工。
叶如修觉得身上黏糊糊的,实在不舒服,这便抱着他那身干净的黑色衣裳,走去了海边,在海中清洗一番后上了岸,而后蹲在海边将春九准备的那件难看的做工服里里外外洗了遍,这才走
回了拂春楼。
行去二楼,见春九的气息正逐渐恢复,不由得感到惊讶,那般重的伤,仅一日便恢复的如此好,那神树的确是神奇。
他打了个哈欠,端起两碗凉却了的药,下楼将碗放在厨房后,便离开了拂春楼。
叶如修在上山的途中,一路哈欠连连,好在靠近神树后,便不是那么累了。
如此深夜,千圣院的弟子都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