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见说道:“无论如何,你也不能解散秦家军,燕王一直在等着你做这件事,一旦你将秦家军解散了,对燕王构不成威胁,你秦家人还会有好日子过?”
可以明显地看出来,这几日秦山多了很多白发。
陈见迟疑片刻,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不如...”
秦山看了他一眼,说道:“打住你的不如,我不可能再卖女儿的画了,当年就是听信你的鬼话,将女儿的画拿了一幅去卖,她差点不认我这个爹!”
陈见说道:“秦女的画,价值连城,当年的那幅还不是被墨家买去了,最终好歹解了秦府的危机,你女儿不也原谅你了?”
秦山不太高兴,道:“卖画一事,不要再提!”
两人沉默了很长时间,陈见才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秦山毫不犹豫,道:“找到毁我钱庄之人,让他百倍偿还!”
就在这时,一名轻功极好的男子翻墙而来,此人对陈见拱手敬道:“长老,这里有两封信是给你的。”
陈见连忙接过信后,那人便离开了。
他将第一封信拆开看了看内容,脸色逐渐凝重,许久过后,才抬起头来,说道:“毁钱庄的人有消息了。”
一听此言,秦山几乎就要冲过来抢信,他想一个字一个字地看清楚,但最终他还是忍住了。
这十天发生的事,狠狠地磨平了秦山的性子,脾气也是少了许多。
陈见看着秦山,道:“是...帝骑。”
秦山愣住了。
“我秦家与朝廷井水不犯河水,他们这是什么意思?不行,我要去长安问个清楚!”
既然是大唐朝廷,他们便惹不起,但惹不起,不代表不能去讲理。
“且慢!”陈见连忙阻止道:“你现在赶到长安至少需要三天,而五天后便是秋日围猎,皇帝此时估计已经带兵往野岭出发了,你去也无用。”
秦山说道:“去来十天!难道要我秦家军全部饿死不成?!”
此时,陈见正在观察第二封信,这封信所用的纸比较特殊,不像是他们江湖中人会用的。
陈见看着封面上的一行字,表情露出些许惊讶,道:“此信竟然来自长安城?”
秦山一听长安城三字,连忙道:“快看看写了什么。”
但他并没有认为会是朝廷给出的解释,因为只要的朝廷的话,几乎都是圣旨。
陈见将信拆开后看了起来,一直看到最后,他的神情却是变得有些激动。
见状,秦山有些着急,问道:“写了什么?”
陈见说道:“发信的人说,他知道秦家正遇上难事,资金方面的问题,他可以无条件资助秦家黄金三十万两。”
秦山一听,似乎不太愿意相信。
“三十万两?我秦家一年的收入也才几万两,谁人口气这么大?定是来骗人的。”
陈见摇了摇头,笑道:“这下面盖了章,而且,这种章,绝然不会骗人。”
闻言,秦山连忙将信夺到手中,他的目光皆落在那道鲜红的印章上,语气中透出几分惊讶,道:“长安城耀光商会?”
紧接着,秦山却又诧异道:“不对,这耀光商会何种身份,为何会在意我们秦家?”
天下分有三大势力,朝廷、江湖、金商。
何谓金商,据说大唐朝廷金库中
的财富,也有一半是那金商所有。
金商将冰雪大地、中原以及南陆三个地区的经济连通到了一起。
替金商打理钱财的便是三大银商,刘嵩作为其中一名银商,便是管理着中原一些地区的资产。
每一座城市都有一处商会,而世间最繁荣的长安城中的商会,便是耀光商会,也是那名金商居住的地方。
陈见忽然想起什么,道:“我想起来一件事,据说三年前的那场会商宴,那名金商也在场。”
秦山摇了摇头,道:“那金商几乎没在外面露过面,更何况还是江湖之地,当初会商宴上又有谁会认得他?”
陈见对此也认同,道:“王宗耀此人的确神秘,他将关于自己身世的消息全部抹去了。”
“不过既然耀光商会说话了,你秦府的资金问题便暂时不用考虑。”
秦山背负双手走到正堂的屋檐下,他看着眼前的院子,说道:“资金问题是解决了,不过我必须要给那些死去的人一个交代,不止如此,老子还咽不下这口气!”
......
简灵已经好些天没有休息了,他此时的神情比较疲惫,顶着一双黑眼圈,背对着病床坐在椅子上翻看医经手抄。
而琥珀也坐在对面翻看着毒经,她的医道天赋很差,而毒道的天赋虽然算不上好,但也比一般人高一些。
这两人都在全神贯注地学着,企求能从中学到能救叶如修的方法,或是解毒之法。
但时间短只是其一,更多的则是心乱。
而且,他们没有考虑到最后,若是真的给他们学到了解救之法,他们并不知自己是否真的有那份勇气,在一个性命垂危之人身上第一次使用。
顺境永远无法锤炼一个人的心,唯有坦然接受逆境之人,才配获得勇气与成长。
当初,千世新正因为知道了这一点,所以,他才会答应冉尘让自己的三名弟子外出执行任务。
秦以禾这几天来消瘦了很多,虽然她没说,但旁人都看得出来,她在自责。
那天夜里,后面发生的事情她都不记得了,唯一记得的便是繁荣之街与那道背影。
是的,她只记得那些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