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论起来,天庭诸人又有哪个简单?
听东方朔唠完了王母的八卦,苏吉利从镜灵处又打听到更多的细节,脑补了剩余剧情,对句芒有了新的认识,也对这位未曾得见的人美心狠王母娘娘感叹不已。
沙左纪既是替王母办事,为何仅因为打碎了琉璃盏就被贬下凡间,还要每七日承受一次万箭穿心之苦?
难道王母就不怕他将魔界的事公之于众?
好吧,还有所谓的心魔誓可以约束彼此,也许就是因为这样,王母才会在选择除掉沙左纪和贬谪的时候,选择了后者。
想起那日沙左纪的坦荡,苏吉利突然就有些同情他。
谁又愿意沦为权势争斗的炮灰?她为了躲开佛界那张神秘之手一路逃到了天庭,他却因为身为卷帘仙君无处可逃,天庭众人只知卷帘仙君不知沙左纪,已经足以证明他这一生在天庭的惨败无名。
***
第二日从小瑶池结束督工,苏吉利一路溜溜达达,又到了昆仑宫门前。
守门的仙娥还是昨日那一位,昨日亲眼见了叶紫将苏吉利迎进去,所以并没有严查就放她进去了。
沙左纪要代表王母娘娘参加西王母的小宴,不可能提前离开,所以今日应该还在宫中。
现在去,说不定还能看一眼这个可怜老大哥。
苏吉利刚朝着小宴所在的光明宫走一半路,就在路过的个小假山后头看到了一双熟悉的大脚。
这个尺寸……该不会是……果然是一个人喝闷酒的沙左纪。
沙左纪特意寻了个僻静处,也没提防会被人发现,和苏吉利对视一眼,刚到嘴中的酒一口呛住猛咳了好几声。
“对不住这位仙君!我只是想找个安静地方消愁,没想打扰你喝酒了。”苏吉利先开了口。
沙左纪一愣,“你……不认识我?”
当然认识,不仅认识,还知道你叫沙左纪,苏吉利却道,“并不认识,看你眼生,该不会也是和我一样来昆仑宫讨仙丹的哪殿仙倌吧?”
苏吉利一句话就消除了沙左纪的疑心。
昆仑宫最近广发灵丹的事有不少人知道,他哈哈一笑,“你猜的不错,我的确也是来讨仙丹的。”
苏吉利挑了挑眉毛,这沙左纪并不像知道的那么蠢笨,这番话里,既没有承认她的推测,却又在侧面说着真话混肴视听,是个妙人。
本打算看完就走的苏吉利取出自己的仙悟酒。
“这位仙倌,想不到你我都是同道中人,我这里有天将特制的仙悟酒,怎么样,一起坐坐?”
沙左纪许久没听到这般平等不做作不讨好的说辞,很高兴的挪开一个臀位。
“这小山附近风景普通,又挡风挡水,赏景差了些,喝酒却是个好地方,来,我这里也有一壶飞烟酒,与你同饮!”
这位沙左纪,不仅体格和巨寻酒相似,就连性情也和他有几分相似,只是巨寻酒私底下很爱笑,这位沙左纪却鲜少露出真性情。
“我叫苏吉利,如今在小瑶池督工,不知仙倌如何称呼?”
“你叫我沙仙倌就好。”
沙左纪的回答让苏吉利微愣。
他居然选择了隐瞒卷帘仙君的名头……是有多不想被她知道真实身份。
“沙仙倌,这壶仙悟酒被我存在下九重天窖了十多年,虽比不得你飞烟酒功效卓越,胜在酒意绵长。”
二人两壶酒一边喝一边聊,沙左纪有心隐藏身份,苏吉利自然不会傻乎乎去提,于是只讨论了些法宝仙器,灵丹妙药。
沙左纪乐得将一些私密见闻讲给她听,还真让苏吉利有了意外收获。
“沙仙倌,灵吉菩萨真的也很喜欢收集各种仙丹?还曾不避仙佛有别,特意来星日宫同奎木狼星君求取定风丹?”
“自然真的不能再真,这件事亲眼见到的人不少,只是大家都碍于仙佛有别,不欲掺和,所以敢说出来的也没几个人,我与你也只是私底下讲讲。”
苏吉利点头,“自然是该瞒着些的。”
仙佛两界从来都是表面和谐,实则暗潮汹涌,这一点从每年的仙佛大比就能看出端倪。
“沙仙倌,今年的仙佛大比也快开始准备了吧,也不知道到时候各宫各殿会派何人参加,听说去年是西王母坐下的紫霞仙子拔得头筹,到时候咱们参会,想来又有热闹看了。”
沙左纪眼中闪过一丝落寞,随即大笑。
“苏仙倌,你还真是不怕麻烦,等闲这种大比,能进去的低阶仙倌都是领了活计的,感情你是真心要去帮工的啊?”
苏吉利嘿嘿一笑,“不瞒沙仙倌,我这人确实喜欢瞎凑热闹,以前在下九重天的时候,还特意去瑶池宴上给人端台上酒,做多了也是件很有意思的事。”
“哈哈哈,苏仙倌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沙左纪最后这一声笑终于见着几分真心,只是他随后就站起身道。
“不早了苏仙倌,我还有事,咱们的酒先喝到这里,若是日后再遇,再喝个痛快。”
小宴歇息的空当不多,想来沙左纪也是好不容易得空才出来,被她扰了半晌苏吉利有些不好意思。
“沙仙倌,耽误你了。”
沙左纪摆摆手,“苏和仙倌聊天让我觉得很舒服,算不得打扰,反比我一个人喝酒更痛快,再会!”
沙左纪在没和苏吉利多客套,转身走人,走出假山的那一刻,他整个人的背影突然就硬挺了几分,仿佛刚才那个随意闲适的沙仙倌,并不是他本人。
苏吉利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