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玲珑带着麟天琪寻到一处青石台,二人坐天席地,夜色难得的清亮,麟天琪看着在平台上勾勾画画的玉玲珑有些疑惑。
“苏苏,画什么?”
“画能让你睡好觉的东西。”即便是用着苏吉利那张仙气飘飘的脸,玉玲珑还是笑出了一脸的诡异。
麟天琪默了默,突然就没有了说话的yù_wàng。
玉玲珑手里举着一碗刚才在林间清理‘荤食’收集的血液,手下画着的则是一副看起来让麟天琪有几分眼熟的图案。
这东西,他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在哪儿见过……
玉玲珑终于一拍手站了起来,“画好了。”
她笑盈盈的看着麟天琪,弯腰从青石板旁拎出来一只不记得从哪儿抓来的猕猴放到图案一侧。
“天琪,过来,坐到这。”玉玲珑指了指猕猴对面的图案。
麟天琪迟疑过一瞬,最终还是选择相信她,坐了过去。
玉玲珑开始洗脑,“天琪,我说过会帮你,你不是常常控制不住魔化的妖气吗,一会儿我会施法,等法术结束了,这魔化的妖气就再也不会控制到你了,你愿意吗?”
麟天琪墨色的眼珠沉沉看着她,直看的玉玲珑心惊肉跳之后才终于缓缓点头。
“我愿意。”
玉玲珑并没有立刻起阵,她端详着麟天琪好一会儿,又问了一遍,“天琪,你真的愿意?”
“苏苏想做的事,我都支持,都愿意。”麟天琪这次回答的很快,也很坚定。
玉玲珑心中闪过一瞬的犹豫却被无情的抛开,她终于开始启阵。
属于麟天琪墨黑色的法力痕迹终于开始在青石板上的血印里游走,玉玲珑看向猕猴所在的另一边阵法,有些惊讶,随手从山上抓来的猴子,居然也有金光法力从体内游走到了血阵上。
只是这又有什么用?
起死回生法术即便成功,魂体落到猕猴身上的麟天琪也活不了多久,她方才可是特意将猕猴折磨的剩一口气才提了过来。
玉玲珑最后一个手诀落下,墨黑色的法力痕迹终于和一丝柔弱的金光交融起来。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从麟天琪身上掉出一颗小铁球,一路滚到了猕猴身下才停住。
猕猴被阵法中的戾气压得抽搐了两下,铁球刚巧被压得裂开,露出个带豁口的小石头。
墨黑色的法力和那丝柔弱的金光原本都要消失殆尽,可那粒小石头却在此时刚巧不巧的滚到了阵法血痕上,一瞬间的吸力从石头里蹦出,两股法力嗖的就被它全数吸了进去。
又过一会儿,小石头在地上自发滚了滚,一寸寸龟裂成了粉末,灰烬中,一粒墨黑色的光团席卷着什么涌入了躺着的猕猴体内……
在法阵旁守了足足两日,玉玲珑终于等到左边的麟天琪彻底断了气,她高兴的凝出一副新的冰棺,将麟天琪的尸体搬了进去。
“果然,皮囊还是安安静静的比较好看。”
一切终于收拾利索,玉玲珑见青石板上的血痕已经消失不见,也没理那只进气无多的猕猴,转身潇洒离去。
又是月色朦胧夜,本该彻底死绝的猕猴浑身却在月光下泛起墨黑色的雾,须臾后,它缓缓撑地而起。
“嘶嘶……”猕猴对自己突然bande沙哑的嗓子有几分疑惑,苏苏二字并未如预料般喊出,他朝四周转了一圈。
又没有看到那个该出现的影子,可这一次,它没有再追出去。
清冷的月光,清晰的照出他新得的猕猴身体,麟天琪举起双手,发现左臂从肩膀处被玉玲珑拧歪,他蹙着眉头又想在地上走两步,却发现自己只有一条腿还算能用,另一条也从大腿处被扭断。
麟天琪静静看着自己的一臂一腿,闭了闭眼。
“苏苏,这是最后一次。”没有下一次了。
有风自青石台后吹到猕猴的身上,它抬头看了看正巧被乌云遮住的天色,再次闭了闭眼。
乌云好一会儿才将月亮重新放出,青石板前却再没了那只猕猴的影子。
玉游山美人洞内,苏吉利睡的很不安稳,祖山一脉四季常青一向温暖,可她却睡的忽冷忽热,总觉得有凉风从四面八方向她吹过来。
手边触到床榻挡板,她忽的睁眼,总算醒了过来。
方才的梦里,她梦到一盏安放在洞穴深处的绿莹莹的两仪灯,那灯一眼看过去就有股令人窒息的吸引力,可她却只是在原地静静看着,好像在等着什么。
天色渐变,洞穴外终于慢慢走进来一个矮小的身影。
是一只猕猴,残了一条腿,胳膊好像也不大对劲,只一双眼睛让苏吉利看的熟悉又心惊。
猕猴直直走入洞府,似乎早就知道翠光两仪灯的存在,它的周身离灯越近,越发开始散发出浓郁的墨黑雾气。
苏吉利想劝它离开,不要碰那灯,可她张了张嘴却喊不出声,只能看着那只猕猴在两仪灯前站立良久,伸出手去。
“这都是些什么梦……”苏吉利扶了扶脑袋,让自己专注眼前。
这几日她总是做一些奇怪的梦,有前世挥金如土的潇洒日子,也有黑沉沉不见天地不知何处的奇怪处境,还有一片嬉笑打闹分不清男女的嘈杂声,最可怕的是一次,梦到了发髻变成青白双蛇朝她扑过来……
“是不是万青青的汤药副作用太强大,才会这么忽好忽坏?”苏吉利从床上下来,觉得自己可能有必要再去就医。
睡几天就没一次能安稳睡到大天亮的,这要放到过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