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香殿宫女侍香的玉女功德不菲,投的胎也是顶顶好,身为宝象国国王的女儿,自是身家不菲楚楚不凡。
苏吉利跟着一溜的侍女进了宝象国王宫大殿,涌来一片金光,入目所见的桌椅尽皆镶了金边,虽然颜色是灰色,却难掩富贵姿态。
为求快速脱身,苏吉利草草扫了一眼就麻溜的将托盘里的碗碟菜肴摆在了桌上站到一旁。
和她一起进来的宫女们手慢一步,见苏吉利摆完盘站在末席,便一溜的站在了她前边。
正中苏吉利下怀。
如此等宴席开了,众人吃喝过劲儿,她这个“尾巴”刚好可以悄悄消失。
计划是这么个计划,但计划一般都是赶不上变化的。
宴席如预料般开席,酒意上头的时候,前头的奎木狼突然指着苏吉利这边勾了勾手指。
“红衣服的那个宫女,过来!”
一溜的宫女都愣了愣,看向苏吉利。
……苏吉利瞪大了眼睛。
红衣宫女?
说的不会是她吧?
可她穿的是宫女的统一服装,青灰色的呀!
她低头瞅了瞅自己,十分确信不是指自己,便又老神在在的站定了。
她身侧的宫女却耐不住了,搡搡苏吉利的胳膊提醒。
“驸马叫你呢!还不快过去!咱们今日都穿了青灰色的宫服,只有你穿了红色,还不过去!”
苏吉利差点同手同脚。
她似乎,大概,也许,终于!发现了进百花公主体内渡佛骨劫难的后遗症了。
她居然……成了个红绿色盲!
不对啊,百花公主也不是色盲啊。
她分明自己附身的时候,分得清红绿白蓝紫,等等……
难道她眼中的红不是红?
多思无益,苏吉利只能硬着头皮近前侍奉。
她尴尬的悄悄扯了扯自己的前襟,走到奎木狼身侧替他斟了一杯酒。
奎木狼的眼神略过苏吉利的脸,在她的衣服上顿了顿,才将酒喝尽。
“再倒!”
苏吉利又倒了一杯。
“再倒!”
“再倒!”
眨眼,一壶酒就告尽。
苏吉利见退出去的时机来了,连忙恭敬的问奎木狼,“驸马,酒没了,我去换酒。”
奎木狼却不打算放人,“你留下,让她去。”
他随手点了附近的青衣宫女。
苏吉利脸一黑,只能留下。
内心已经开始不稳。
“金瓜皮,我今日穿的真的是一身红?”
“老子看不见,老子只能看到你身上的功德之光,是金色的;福运之气,是白色的。”
……行叭。
满殿人都看见了,没道理大家一起骗她,可……苏吉利涩了涩嘴巴。
“百花公主到底是有眼疾还是不辩红色?我明明记得附身的时候很多颜色都看得分明啊……”
苏吉利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新酒来了。
奎木狼本就是要睹物思人,借酒浇愁,吨吨吨一顿喝,苏吉利也只能穿着红衣老老实实的一顿倒。
半夜将至,奎木狼终于如愿喝醉。
眼前的苏吉利一晃变作三个,他嗤笑一声也不知是在嘲笑自己还是谁,呢喃了一句。
“这世间,求人不得愿,因果不得情,若早知道你不愿,我又何必强求?”
他又想起和百花公主最后的那一场争吵,一阵厉色自眼中翻涌而过,现了凶相。
“你,过来!”
苏吉利惊慌抬头,发现奎木狼指的是旁侧的一个宫女。
妈耶,差点以为今夜要因为这身红衣酿下因果了,苏吉利悄悄掩下眼帘,在心内给近前的宫女点了个蜡。
您走好。
果不其然,下一秒,那宫女就被现出凶相的奎木狼伸手拧断了脖子。
血腥四溅将苏吉利在内的一席菜肴尽皆染红,苏吉利闭了闭眼又睁开。
“果然成了个红色盲。”
鲜红血迹本该都是深浅的红色,此刻苏吉利的眼中,却是个五颜六色的场景。
靠近绿盘子的血变成了红绿色,棕色酒杯里的成了棕红色,镶了金边的台安边沿成了暗金色。
总之所有的颜色都不正常了。
这情景太过诡异,诡异到苏吉利甚至没来得及像其他宫女一样被吓到惊声尖叫,等回过神来,奎木狼已经彻底化出妖相,在殿中疯狂大笑。
满殿都在瞬间乱成一团,妖怪啊的喊声不绝,苏吉利像个突然解穴的木头,恍然回神后就也大叫了一声。
“妖怪啊!驸马是妖怪啊!”
做戏要做全套,她忙不迭的就往后跑。
也没看到应声出来的小白龙化出人形朝奎木狼打将过去。
总之是终于得以退场了。
带着满身的狼狈和满心的疲倦。
云头,因为突然跑出来的小白龙也需要直播,摩诃控制着手中的镜子一分为二。
一半直播被困在笼子里不得动弹的唐久师,一半直播化出人形的小白龙打斗现场,忙得不可开胶。
众人都在忙活之际,陆清远突然朝苏吉利扬了扬下巴。
“来福仙倌,你的鉴笔有多带吗?我没补笔墨,刚巧用完了。”
苏吉利下意识就回了一句“有”,她腾出一只手从纳物袋里掏出个笔封袋一溜展开。
“红色……的那只就是。”
陆清远挑了挑眉,“劳烦你给我递一递。”
……递你妹,不知道老娘我今天眼神不好吗?
苏吉利暗戳戳瞪他一眼,捏了个诀将整个笔封袋都飘到了陆清远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