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煜一双漂亮的桃花眸认真而坚定,淡定的看了西临皇一眼道:“无论我怎么选,我敢保证,我一定不会重蹈您的覆辙”,西临皇闻言心中一颤,这应该就是他们之间的不同吧,肖煜的痴情从不扭捏,也从不隐藏,最可贵的,当他面对自己想要的,无论怎样,从不妥协,反观他自己,护不了自己爱的,也做不了自己想做的,好在这些后辈比自己更懂怜取眼前人的道理。
眼见着气氛有些沉闷,柳铭轩灵机一动的调侃了一句:“看来师父说的西临风家出情种还真没错”,西临皇会心一笑道:“不过我也没想到你们为了坑明觉一把,竟然连吵架都用上了,倒是演的挺像呢”,墨无麒听见这话,顿时噎了一口茶,肖煜颇有些无奈的道:“还不都是你和父皇,不然我和丫头怎么会吵架”,西临皇一怔,岳翎随之接了话茬道:“说回来,陛下才是演戏的个中翘楚,连我们都被你骗了”。
这句话引得在场的人轻声发笑,西临皇捋了捋胡子道:“你这丫头倒是一点也不吃亏,真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肖煜剥了一个橘子颇为随意的道:“对,丫头是女子,舅舅是小人……”这还是第一次肖煜心甘情愿的喊他一声舅舅,虽然他利用了岳翎和自己,但不得不承认,自始至终他对自己都很是疼爱,还有他远在北凉的父皇。
终于听到肖煜这么亲切的称呼,西临皇乐的合不拢嘴,佯装生气的“斥责”道:“你这臭小子胳膊肘往哪拐呢”,话已说开,也不必再藏着掖着,更不必时时刻刻戴着各样的面具示人,恢复了本来样子的西临皇倒真有几分憨厚的性子,与几人也相谈甚欢。
又闲聊了一会儿,岳翎若有所思的道:“不过陛下,你这样徐徐图之,虽最为稳妥,可是明家势力盘根错节,得何年何月才能一网打尽,而且还得防备他们不会对您和风师兄动手”,几人闻言,顿时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西临皇微微叹了口气道:“是啊,数月前,东楚的探子就已传来消息,说是可能会对西临出兵,那时寡人就在想,这一次的军功绝不能再落到明觉头上,所以就趁着修书给你父皇请求援兵的机会,问了问他的意见,那时候正好璟熙大婚,借着流言,我就和那个老家伙商量了这个计划”。
西临皇话音一落,柳铭轩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顿了一顿,他又继续道:“你父皇还跟寡人说,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动你,说这小子最是护短”,肖煜轻哼了一声,小声嘀咕道:“知道你还不是动了”,西临皇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这脾气真是,寡人这不是没办法,眼见着大战在即,可还是没有找到好的理由阻止明觉带兵,而明河恐怕是他这辈子唯一的败笔了,只能从他身上下手,所以这作戏的人选就很重要,必须得足够美,还得聪明不吃亏,最重要的是得有足够拿捏明觉的身份,所以煜王妃是不二人选”。
西临皇说着,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问岳翎道:“说起来,丫头你是怎样想出了所有的事情的?”他自认平时和明觉、明慧皇后表面功夫还是做的挺好的,可岳翎初来乍到,凭着一点点的蛛丝马迹就把他的最终目的猜了个七七八八,难不成他做事痕迹太重了?还是身边有人走漏了风声?
岳翎闻言,看着他一脸深思的模样,似是猜到了他的想法,微微一笑道:“放心您身边没有叛徒”,轻抿了一口茶,她继续道:“多年前,我去边境见我家兄长,回去的时候,顺手救了一个人,这个人可是有意思的很呢”,见岳翎一脸的玩味,肖煜的小醋坛子又打翻了,但又不好表现出来,只能假装淡定的问道:“什么人?”
岳翎没有回答他,反而问西临皇道:“陛下,明冲帝师是不是不只明觉一个儿子,和明慧皇后一个女儿?”
“这你都知道?”西临皇诧异的出声问道,这事在西临已经是快被淡忘的事,毕竟已经有了一个大将军,一个皇后,谁还会费脑子去记一个籍籍无名的人呢,柳铭轩也疑惑的挠了挠头,肖煜则是一脸的自豪劲,“侥幸”岳翎轻轻的吐出了两个字。
见岳翎说的一脸神秘,几个人也是难掩好奇,岳翎却没继续戳破,只道:“陛下,可否去太子府叫一个人来”,西临皇点头应允,岳翎跟若冰耳语了几句,若冰便领命离去。
趁去叫人的空档,岳翎继续问道:“陛下,风师兄的身世,您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墨无麒几人闻言也纷纷抬头,的确,他们几个话虽已经说开了,可是风澈那里还真是“一言难尽”,也不知如果他知道了,与自己朝夕相对,自己一直叫母亲的人,其实是害死自己母亲的凶手,不论他能否接受这个事实,可他又该有多难过。
西临皇闻言神色也暗淡了下来,他一直都知道,风澈很在意明慧,虽然他很不希望风澈对她过分依赖,可是她毕竟是风澈名义上的母亲,他知道风澈很希望得到明慧的认可,只是有些事逃避不来,风澈总要学会面对,所以他将肖煜甚至墨无麒都一并叫来西临,待以上宾之礼,除了需要他们帮助自己,还有便是希望有一天真相揭晓的那一刻,风澈身边可以有他最好的朋友陪伴,他知道抛却肖煜不说,墨无麒、柳铭轩、岳翎这些人都对风澈很重要,想到这,他顿了顿道:“今天回去,你们寻个时机告诉他吧,总要知道的,总也不能瞒他一辈子,叶梅是慕寒的母亲,一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