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幽灵山庄早已不见踪影,远处黛色的青山连绵起伏,岳翎回头,久久的凝望,她还是回来了,命运兜兜转转,两次生死大劫,两次回京,竟有些惊人的相似。
肖煜几个月来都没怎么好好吃东西、睡过觉,如今又受了伤,出了通道,坐上马车,很快发起了高烧,昏迷了过去,众人才知,肖煜一路上看起来谈笑风生,其实都是在死撑着把岳翎带回来。他们也不敢耽搁,快速赶回了京城的煜王府。
马车上,肖煜虽不清醒,却下意识的拉着岳翎的手,死活不放开,岳翎无奈只能吩咐魂灵他们去找宅子,而她一起去了煜王府。墨无麒一番检查下,给肖煜施了针,得知他没有大碍,柳铭轩几人也舒了口气,毕竟肖煜出点事,首先倒霉的就是他们。
肖煜昏迷着,锦书几人自知岳翎要走他们肯定拦不下,那么肖煜醒了又该折腾自己了。所以思来想去,便带岳翎去了后院,来到后院,岳翎看到的便是被扎成刺猬的靶子,还有扔在地上的弓,以及上面发黑的血迹,这些都是肖煜从宫里的杰作,而拿回来就是为了让自己记住,他曾经伤了岳翎。
她还没有回神,就听见锦书慢慢开了口,往日的锦书像肖煜一样,说话不怎么着调,今日却是一脸严肃“王妃,我家殿下是伤了您,可是,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见到你的尸首,单枪匹马的闯进宫,要杀思月公主,最后却伤了风澈太子,陛下罚他跪了祠堂;后来岳丞相不认您,他忤逆陛下,在雪中跪了一天一夜,才娶了您为正妃;这几个月来他拼命的作践自己,借酒消愁,射断了无数支箭,他恨不得废了自己的右手,就因为那只手伤了您”。
锦书似是回想起肖煜那几天的所作所为,一时竟有些哽咽,岳翎听的心惊却还是平静道“说下去”,锦书稳了稳情绪“我知道您心里怨,可是您也想想我家殿下的好,在您面前,他没了架子,没了骄傲,他的笑和温柔全都给了您一个人,为了您,他取走了她母妃身上的沉香果,看着她本来保存完好的容颜,变成了白骨;在天山,您蛊毒发作,咬在他胳膊上,他一声不吭抱着您到天亮;在洛邑山庄,他不眠不休找了您三天三夜······您不知道他知道您还活着的时候,有多开心,又有多害怕,岳小姐,我知道您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您对云将军一家好,对柳公子和墨宗主好,这一次能不能求您原谅我们殿下”,锦书一口气说完却是不敢看岳翎,这些话如果被肖煜知道,恐怕他就死定了,可是眼下却也真是情非得已。
岳翎忍着内心的波动,她真的从来不知肖煜藏了这许多事,转身离开后院,锦书以为她还是要走,正要开口,便听见岳翎说“回去吧,他该醒了”,锦书见他的话终于奏效了,忙开心的跟上。
肖煜醒来没有看到岳翎,便猜她肯定是趁自己昏迷便走了,心里没来由的难过。正暗自神伤,就见岳翎推门而入,“丫头,你,你没走?”肖煜惊喜的问。
“怎么,你很希望我走么?”岳翎说着,已经来到了床前,“没没没”肖煜高兴的不知所措,见他手舞足蹈的,岳翎道“小心伤”,“对不起,雪棋的事······”肖煜也知道岳翎和雪棋的关系亲厚,虽然雪棋不是他杀的,可是多多少少还是有责任的,
“这三个字,你说了好多遍了,我不怪你了”,岳翎说的认真,肖煜答的肯定“我以后再也不会伤你了”。之前因着忙岳翎的事,他就没怎么睡,后来又忙着查唐茗薇,如今更是伤上加伤,肖煜和岳翎说了会话,便沉沉的睡下了,岳翎呆呆的看着那张清瘦的脸,轻轻的说了一句“谢谢你,肖煜”。
其实在她心里怕是早就原谅了,而锦书又告诉了她那么多事,平心而论,从她回到京城,没有肖煜,她恐怕不知死过多少回了······
而肖煜为了遵守自己的诺言,自此以后,无论何时,再也没用过弓箭······
京城里听雨楼旁,一座小院里,悄然无息的住进了人,魂灵这些人都在幽灵山庄里,自给自足惯了,而雨泽在京城经营听雨楼多年,培养的亲信也不少,所以很快岳翎等人就在京城扎下了根。柳铭轩不着急回青州,墨无麒更是云游惯了,两个人也不客气,直接住进了岳翎的新家,当然还有一个有家不回的肖煜。云楼和肖惊飞纵然眼红,却也无可奈何,他们还是要各回各家的。
第二天,京城守备司刚开门,就见一个管家模样的人递来了一纸落户公文,留值师爷一看不要紧,当场吓得从椅子上跌落,慌里慌张的往太守家跑去。
“众位爱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吧”北凉帝早朝之上,照旧问话,几位京城内的管事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推诿,最后还是京城守备司太守莫臣冬站了出来,“陛下,臣,臣有事说”,这莫臣冬一向寡言少语,只知做事,在百姓中颇负盛名,“哦?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值得我们莫大人开口”北凉帝忍不住出口调侃一句,引得其他的大臣随声发笑,北凉帝为人一向如此,该庄重的时候绝不能懒散,倒也不会一直板着脸。
莫臣冬的脸色丝毫没有好转,仍是心事重重的启奏道“皇上,京城中昨日搬来一户人家,可是这身份,身份……”其他大臣见他这般吞吞吐吐,也来了好奇,纷纷窃窃私语起来,“什么人家的身份,让莫大人如此为难?”这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