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奴仆焦急地等着,看见玉兰出来了,赶忙问着“主儿终于出来了,如何?”
玉兰对张修德点点头,扶着青锦,给她使眼色“快走!”疾步走出了养心殿,扶着红墙喘息着“皇上免了我阿玛死罪,我可遭殃了,我完了…”抬头看着三人“我该说的不该说得都说了,且句句牵扯国政,不知皇上会不会怪罪于我。”
青锦扶着玉兰笑着“主儿安心,皇上若是怪罪,您还能平安出来?”
玉兰点着头“也是,若是怪罪,我也不能活着出来了。”
燕儿说道“老爷无事,说明皇上在意主儿,不必害怕了。”
玉兰双眼放空,手指绞着手帕。自言自语道“阿玛无事就好”
燕儿又笑嘻嘻道“主儿这些日子都没好好吃饭,奴婢回去给主儿做几样您爱吃的菜,宽宽心。”
玉兰应着“是,快回去吧。”
玉兰匆匆回了宫里,全身颤抖不止,赶紧让人关了宫门,谁都不许放进来。
青锦恭敬地站着,问道“主儿到底跟皇上说了什么?”
玉兰抬头看了青锦一眼,又低下了头“吓死我了,还能是什么,就是咱们私下里说得那些话。”
青锦无奈道“这些话说重也重,说不重也就不重,全在于皇上怎么想了。既然皇上不在意,主儿也就别在意了,下次注意就是了。”
玉兰依旧满面地惊恐“我还说带兵打仗呢!全都是头脑发热、兴之所至,满嘴胡说,再不敢有下次了。”
青锦应道“主儿安心,无妨,人人都在谈论这个,只要不再皇上面前谈论就行了。”
玉兰捣蒜似的点着头,不住地说着“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吓死我了!”一把握住青锦地的手“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皇上要杀了我了,好在皇上始终笑吟吟的。”
青锦苦笑道“咱们皇上的年纪还没奴婢大呢,一向是纯粹直白的,指定听主儿说着玩罢了,不要担心了。”
玉兰又连连点头“是,皇上很好,又有点太好了,多谢皇上。”又惊恐道“皇上还问我有什么鸿鹄之志,我能有什么志向?执掌天下啊?!也只求尽快诞下皇子,一是有了依靠,二是回报皇上。”
青锦应道“皇上很是喜欢主儿,会有的。”
玉兰松开青锦的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想起咸丰刚才的说得话,茶杯都晃悠悠地端不稳。颤巍巍道“我一听说不追究阿玛的罪责了,心里的石头便落了地,怎能就开始胡说八道了呢?”笑道“还是皇上好,没有责备我,始终温柔地笑着。”
青锦苦笑着“主儿安心吧,大人无事,您也无事了。”
玉兰点头应着,有些不好意思了“听烦了吧?我不说了,不说了阿玛总算性命无忧了。”
玉兰离了养心殿没多大会,如雅坐着肩舆过来了,手里提着刚做好的参汤。咸丰正坐在案前发愣,嘴角还漾着笑意,见着如雅过来了,便牵着她的手走进暖阁里了。
两人坐了下来,如雅一边盛参汤,一边感叹道“皇上笑了,臣妾便放心了。”
咸丰点着头“难过是一天,不难过还是一天,还不如笑着活下去。”来了劲了“兰儿刚走,她实在牙尖嘴利,太有意思了。”
如雅应道“皇上宽宥惠征大人,臣妾替兰贵人再谢皇上。”盛好了参汤,把碗递给咸丰。
咸丰也不抬手接碗,就盯着如雅看,见如雅仍旧端着碗,眉毛一抬只得挤出一句话“你喂朕喝嘛。”张着嘴等着。
如雅便一勺又一勺地喂着参汤,咸丰一边喝一边说道“爱妻跟前,朕是透明的,休得再说什么谢字。”继续道“朕想起惠征之流就恶心难耐,其他的人就罢了,惠征到底要留点余地,毕竟要顾及兰儿的声名。”脸上笑开了花“兰儿很有意思,她说若是她带兵打仗,定不当个逃兵,还直接批判朕的封疆大吏不堪一击,更说出他阿玛可斩立决这种狂妄之语,了不起啊!”
如雅心里咯噔一下,赶忙低头道“兰贵人放肆了,臣妾定好好管教她……”
咸丰一把握着如雅的手,笑道“小心汤撒了。”接着道“无妨,无妨,她就是博朕一笑罢了。”略微地羞涩了“雅儿,朕问你一句话,那日朕流了几滴泪,是不是觉得朕好不出息?”
如雅地眼泪瞬间流了下来“万人之上,无人之巅,世间谁能体会帝王的苦?臣妾只觉心如刀割,五内俱焚。”
咸丰用手指抹去如雅地眼泪,笑道“朕的确觉得累,却又不得不撑下去,只愿为你撑出一片天。”
如雅又笑了“皇上为臣妾撑起一片天,那臣妾就为皇上举起一把伞,吾夫沐甚雨,栉(zhi)疾风,风雨无阻。吾皇如此的殚精竭虑,定政通人和,百废俱兴。”
咸丰握着如雅的手“承爱妻吉言,但愿吧。”继续喝汤。
如雅喂着咸丰吃完了参汤,就离开了养心殿,看着天色还早,又想着皇上刚刚宽恕了惠征,便去储秀宫看看玉兰。
储秀宫守门的小太监看她过来了,赶忙跑进去通报了。赵来庭扯着嗓子喊着“皇后娘娘”还没喊完,如雅挥挥手“不要喊了,咱们就进去吧。”扶着青鸾跨进了门槛“本宫还没来过兰儿这里。”
玉兰刚用完膳,喝着茶去去油腻,燕儿一旁笑着“老爷无事,主儿终于能吃顿饱饭了。”
小太监进来“主儿,皇后娘娘来了”
玉兰霍地站了起来,拂拂衣裳“快出去候着。”看着青锦,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