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玉佩,是那天清清醒的时候,她交给清清的,她觉得,毕竟是清清的东西,还是交给她的好。
只是,清清在咽气之前,将那玉佩给了风影。
楚倾城看了一眼他攥的很紧的玉佩,“你该让她休息了。”
床上的清清因为化了妆的缘故,脸色红润,与一周前还为楚倾城看病的人无异。
风影抚开清清额前的碎发,“她应该早点告诉我。”
“早点告诉你?她该早点告诉你她是付家唯一的女儿付清一?还是该早点告诉你她的心?”楚倾城嘲讽,“都这个时候了,能不能让她舒服点!”
风影看了看手里的玉佩,“付家,她身上背负了那么多,却从来不说。”
“她告诉你有什么用?”
楚倾城一句话让风影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愣愣的重复,“对啊,她告诉我有什么用?我保护不好她,我没办法为她解决问题……”
楚倾城示意身旁的墨玄出去,墨玄一脸幽怨地看了看风影,转身走了出去。
楚倾城与他并排坐下,“她希望你好,别让她失望好吗?”
她放轻了语气,拉开风影抓着清清的手,风影没抵抗,“我能娶她吗?”
这句话说的坚决且决绝,楚倾城抬眼望了望他,第一次,她觉得她跟风影有了交集,她点点头,“不过,先让她入土吧。”
风影摇头,“我想葬礼和婚礼一起举行。”
楚倾城叹了口气,看了眼床上的人,“你可想好了?”
“恩。”
“以后你可能会遇到比她更好的……”
“但那不是她,”风影打断她的话,“与我而言,只要是她,怎样都可以,只要是她……”
他喃喃地说出最后四个字,仿佛是在说给清清听。
楚倾城点头,“好。”
平阳跨上马回玄冰的时候还有些不真实,她说她爱她,她说,她为她找到了能照顾她一生的人。
她以为,她在她出嫁前的那些话直接断了她们直接的联系,她不曾想过,她竟从未怪过她。
平阳感觉到腿边有尖尖的东西刺得她生疼,她拉住缰绳,打开包袱,竟从包袱里看到了云小岱的遗物。
没错是她当时从楚家拿回来的,云小岱专门留给她的盒子。
这四天来她从没有打开过这包袱,锦和不会以为她不回去了吧,怎么将这盒子也装了进来,平阳失笑。
只是她为想过,她曾日日夜夜抱着这盒子入睡,去哪儿都将这盒子藏的很好,生怕人发现。
这么多年,她从未打开过这盒子。
她缓缓掀开盖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封信。
卿卿
我喜欢翼,我爱他,所以在我嫁给楚彬的时候,我知道我们俩不可能会在一起了,他很好,可以好好照顾你,我希望你们俩好好的。
记得小时候我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说我是你唯一的朋友。
你也一直是我的朋友呢,那个问题的答案,我现在告诉你,我会,我愿意。
一滴水印在纸上,将那尘封几年的墨唤醒。
她记得她在她出嫁那天问的问题若你不是将军府小姐,会跟我走吗?若是下一世我是男人,你会嫁给我吗?
在这个时代里,是无法光明正大地爱一个同性的,更何况,她们一个是要和亲的郡主,一个是要嫁给皇室的将军府小姐。
虽然现在她们的人生完全偏离了航线,她去和亲,嫁给了一个将军,而平阳却嫁给了北冰翼。
平阳抱着信痛哭,原来她一直都知道,她知道她爱她……
许久,马上那人终于动了动,她收了信,喃喃道,“小岱放心,这次我会保护好她,就像当初保护你一样。”
她挥动手中的缰绳,马儿绝尘而去。
两日后,七王府中遍布着白色的绸带,那正厅中央是个灵堂,与往日的白事不同的是,棺材前是个红色的绸带花,而放置在里面的人穿着大红色的喜袍。
风影没有家,清清早就将七王府当成了家,所以没有任何过程,直接在七王府成礼。
见证这场婚礼的除了楚倾城和墨玄,还有三王爷墨绝尘以及清清的师叔鬼铃。
风影一个人对着空着的高位鞠了两躬,转过身,愣了愣,他仿佛看见了清清站在他的对面对他笑着。
他一笑,深深地鞠了一躬,从此以后,你再也不能摆脱我了,风影抬起头,对面空空的位置刺激着他的视觉和心脏。
做完了所有礼数,他怔在原地出神,许久,他张口,“我……能带她回去吗?”
楚倾城摇头,“她说过,她不离开七王府。”
风影捏紧了手里的玉佩,“那麻烦你,照顾好她,我要先离开一个月。”
楚倾城点头,“我会的。”
她知道他要去干他的事了。
风影走了以后,鬼铃望了望楚倾城,“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楚倾城摊手,“三王爷可有什么打算?”
突然被问到的墨绝尘还有些没回过神,“该去找找左丞相了。”
楚倾城懂了他的意思,墨玄悄悄握紧楚倾城的手。
“玄儿跟我们去吗?”楚倾城扬起一个笑脸。
墨玄想了想,点头,“玄儿去,城城去哪儿玄儿都要去。”护崽似的将楚倾城搂在怀里。
墨玄觉得楚倾城应该就是去看一看,不会参与挖坟这种事,事实证明,墨玄错了,楚倾城真的是去挖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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