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了!”心凤说,“年前腊月,写信给周英,说是想念老臣,传旨叫周英带夫人一起入宫和他以及妃子们共同吃年夜饭,入宫之前,周英已经派周府侍卫周艺拿了他的信立即出发去了冀州,周西门接到信后,就带着他娘亲苏英娘不见了踪影。”
大概正因为周西门逃了,所以周淳还得以活命。
“朝廷封锁了周英和秦玉琳已经自杀的信息,只说留他们在宫里解闷。骗着周西门乖乖回去受死罢了!”心凤摇头,可惜了一条好汉!
玉韶华慢慢地消化心凤的消息,叫心四在周围警戒,两人秉烛夜谈一夜。
德昭帝元年五月十五日正午,叠州城里。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悄没声地停在城主府后角门五十米处,车夫大概困极了,靠在车辕上,睡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城主府周围站满了卫兵,和平时那些府卫不同,现在不仅人数众多,而且都甲胄在身,显见的是大营官兵。他们看着那个车夫困成那样,暗暗发笑。可是对方距离城主府还远,也不能不叫人家睡觉。
忽然府里一片呼喊“走水了,走水了!”
不一会儿便看见浓烟滚滚地,空气里就一股子火烧火燎的气味。卫兵们互相看了一眼,便一部分人留守,一部分人打开角门就进去救火。
就在整个城主府里一阵子混乱中,只听得“轰隆”一声响,有人便大声尖叫“屋塌了,屋塌了,救王爷,快救王爷!”
外面的卫兵哪里还站的住,屋塌了,王爷有危险了,后面一个小小的角门,在这里还守个什么劲儿?
呼啦啦地又有几个人跑进去了,只留下四五个卫兵。
只见那个车夫似乎被那巨响吓着一般,傻愣愣地睁开眼睛,看着城主府里浓烟滚滚,忽然一个咕噜爬起来,跑到那几个卫兵跟前“官爷,官爷,里头着火了!你们没有看见吗?”
那几个卫兵伸手就推开他“走开!里头着火了还用你说?我们老早知道了!”
那车夫很讶异地瞪大眼睛“你们知道着火了,也不去救?啧啧啧,你们心怎么这么狠?”
“滚!”几个人同时举起手里的长戟就朝着那车夫戳过去。
那车夫就地一滚,拿了一枚东西往他们这边一扔,撒腿就跑,“轰隆”几个卫兵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和角门一起被炸飞了。
城主府里还一团乱地“救王爷”,又有人喊“有人闯地牢!劫地牢了,劫地牢了!”
整个城主府里一片混乱!
接着后角门便有人飞快地奔出来,背上背着一个人,那个车夫早把车子赶了过来,一掀帘门,两个人立即窜进车帘内,车夫马鞭一扬,马儿四蹄奋起,转眼嗒嗒地远去。
他们走了不多久,从角落里便又驶出一辆马车,看见城主府里追出的官兵,便立即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狂奔。
街上的买卖早就不多,连百姓也鲜少在街上晃悠,整条街上除了在墙角下懒洋洋地睡午觉的官兵,还真没有什么人了。
城主府里的人追出来时,便看见一辆马车飞快地朝着一个方向去了,这些人立即喊一声“追”,待他们牵马出来,马车早就没有了影子,他们问在街角落睡觉的士兵“看见刚才一辆马车往哪里去了?”
因为他们问是后面一辆车的方向,于是便有士兵指着前面说“往那里去了!”
那个车夫带着救出来的人一路快马加鞭出城,在城外又换了一辆马车,直奔海陵玉韶华驻扎的营地而去。
“周将军!”玉韶华看见从车上抬下来的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身材高大的汉子,骨瘦如柴,全身血污,头发一团鸡窝,满面胡须混乱肮脏,脸上身上无数的烙伤,衣衫已经辨别不出颜色,暗沉色的血浆和衣服已经结在一起。
周淳意识并不是很清晰,他只隐约地看着身前都是少年,尤其是当中一个少年,面如冠玉,眉眼温和,似乎没有见过,便弱弱地问了一句“这是哪儿?”
玉韶华微笑着对他说“周将军,我是周西门的好友!”
命人给他先打水洗干净,把伤口清理干净。
半个时辰,周淳被沐浴更衣,头发也被洗净绾起,胡须被剃掉,虽然瘦弱不堪,但是看上去清爽很多。
命兄弟们给他上了伤药并包扎好,又给他喂了药膳粥,玉韶华也不再问他问题,安排他先睡一觉。
不过三个时辰,赵茂的人便寻到了玉韶华的大营外。
倒不是跟随他们的车子来找周淳,而是发现这个山脚下似乎驻扎着上千号人,便过来问问干什么的。
心凤早就命令小兄弟在那边答话“军爷,我们是江湖上朋友,在此聚会,因为西秦连破十城,我们的很多兄弟都死于非命,大家一起商议后事如何办理。”
赵茂的人明显不信“兵荒马乱的,你们莫不是想趁乱打家劫舍?”
“哪里会啊,军爷,我们也算是江湖好汉,怎么能干那种偷鸡摸狗的事,再说城里不是还住着王爷吗?我们敢吗?”小兄弟说的理由充分。
那官兵听闻对方是江湖人,并不敢进来检查,捎带着问了一句“有没有看见一辆马车载着个受伤的男人?”
小兄弟眼睛睁得大大的“现在还有马车么?我都已经好久没有看见马车了,现在老百姓逃亡的都差不多了,哪里还能看见马车!”
那些官兵疑疑惑惑地叮嘱一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