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打是不是?”玉韶华有点恼,也有点脸热。
“主子是不是想长泽主子了?”江南一本正经地问。
“问那么多干什么?他……有什么话么?”玉韶华感觉整张脸都不对了,看着江南故作一脸的不解风情,忍不住有点恼火地说,“你出去吧,我没事了!”
“哦,那我走了!”江南转身就走了,走到门边,站定,转身看着也转身走进里间的玉韶华,忽然摸着鼻子说,“那个啥,主子,长泽主子给你带了一封信!”
“你!”玉韶华既羞且恼,该死的江南,肯定是故意的,捉弄人上瘾了是不?
江南似无所见,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放在条案上“主子,我和闲中好大师先去城东了。”
玉韶华随手拿了一本书,使劲地丢到江南后背上“江南,今天的饭你别想吃了!”
“嗯,不吃饭,吃饺子!”江南点头,完全一副“我同意吃饺子”的样子。
看他出了门,气急败坏的心情立即没有了,迅速地拿了信,把门栓插上,又跑到里屋,把里屋门也插上,小心翼翼地捧了信,闭了眼,先鼻子闻闻信纸,果然一股淡淡的兰花香,玉韶华忍不住把脸埋在信纸上,心不可遏制地“砰砰”跳起来,那淡淡的兰花香的人,似乎就站在身边看着,她一时羞得不能抬头。
信打开,那字如铁画银钩,字字苍劲有力!
信很短,开头——
“娘子”!
玉韶华“轰”就脑子炸了,眼前立即的一片空白,心跳似乎停止了一般!
娘子?娘子?
她头埋在被子里,感觉长泽似乎就在耳边唤她一般,从来没有想到,一封信里的一个称呼也会叫人心悸如此!
什么人嘛,怎么就叫起娘子来了,真真孟浪!
很久,玉韶华抬起头来,那两个字又看了好几遍,觉得那字也活起来一般,似乎跃然而出,她手轻轻地抚摸那两字,感觉那字都熨帖到心里去了。
“我临江水观孤寂,想彻两岸墨绿,伊在天边身影撒满一地!”
玉韶华读着,忍不住红了眼圈儿。
信不长,除了藏头的“我想伊”,便是一切安好!
简短,反反复复看了无数遍,从心悸,感动,到最后的温暖,玉韶华在房间里整整呆了两个时辰,期间似乎有默契一般,并没有人打扰她。
她小心地折叠了信,放在衣襟里。拉开门,就看见子婴坐在门槛上,头也不回,闷闷地问“饿了?”
“嗯?什么?”玉韶华一时有些转不过来。
“不是饿了,你就不开门了吧。”
“对不起,我忘记时间了!”玉韶华心里甜蜜轻松,“江南想吃饺子,今天我们包饺子,晚上他和闲中好大师会回来就餐。”
子婴听着她轻快的声音,看着她轻快的步伐,似乎随时要雀跃起来,脸上也少见的粉面春风,虽然她一直很美,很好看,但是平时一直是读书人特有的那种沉静。
现在明显神采飞扬,两只超大的眼睛银光碎了一般,那墨瞳愈发地灵动。
子婴坐在门槛上不动,直直地审视着她,为什么这人关在房间半天出来就变得如此快活?而且是那种掩饰不住,发自内心的快乐!快乐的要飞,快乐的要跳,快乐的要唱,要旋转起来的那种眉飞色舞!每一根发丝都在鸣叫!
你在里面干什么了?
子婴伸长脖子往房子里看去,有人在吗?
长泽偷着来了?
“看什么嘛?走,我们去准备包饺子!”子婴不动,玉韶华走过来伸手拉了他,“走走走,我们买肉买材料去,等会包饺子,包几种馅料,你想吃什么?”
“……”
子婴不说话,玉韶华也看不见他狐疑的脸色,提了篮子去肉铺、菜摊,一路上,玉韶华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连走路都蹦蹦跳跳。
子婴虽然一直狐疑,但是她那么高兴,自己何必又要扫兴?!所以他也跟随后面,玉韶华挑选食材,他跟着付钱,后来兼挑夫,玉韶华东西都丢给他,自己一路好心情地问“子婴,你喜欢这个么?你喜欢那个么”?
后来,子婴自己都有点鄙视自己,男子汉大丈夫,患得患失!
他的心情就譬如诗中所说“想当一个诗人的时候,我就失去了诗,我想当一个人的时候,我就失去了我自己。在你什么也不想要的时候,一切如期而来”!
四年前无意中便守护了她,得她相救,如今得她信任,日日守在她的身边,还求什么呢?
她快乐,他便满足了吧!
眼睛也明快起来。
看着玉韶华还在采购,他扯住她袖子说“不要买太多了,哪里能吃那么多,天热了搁不住!”
玉韶华看看他手里拎着,肩上扛着都是食材,不好意思地说“大手大脚的毛病又犯了!”
“这才是你应该的样子,活泼、灵动!不知道李嬷嬷怎么教导你的,太过冷静,太过聪明,太过……刚硬!须知,过刚易折!”子婴斟酌着用词,“不过你和那些大家闺秀都不一样,没有那些刻意的造作,没有那些教条的规矩!所以你很成功了骗过了所有的人,认为你是……少年!”
子婴嘴唇勾着,坦率地说。
玉韶华一瞬间收回几乎忘形的愉悦,慢慢地冷静下来,点头“嗯,你说的对,我很多时候总是忘记自己是个女子,心里装了太多想要做的事和规划,总觉得时间不够用,所以你们算是有福气的,这么多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