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块腊肉,洗净后搁到饭锅里蒸煮。忙好这一切,王氏方去菜园拔了几棵萝卜和青菜,然后又摘了几个茄子。午饭,除了腊肉外,王氏还准备再做个肉渣炒茄子和青菜汤。至于萝卜,则留着预备下鸭汤用。刚收拾鸭子的时候,王氏可是捡了半碗鸭油,可见,这鸭子得多肥。捡出来的鸭油,王氏准备和猪油一样熬制,然后留着炒菜用。果然,直待王氏午饭整好,红枣手里的鸭毛才摄了一半。王氏道:“红枣,洗洗手,跟我去地里给你爹送饭去”红枣被这鸭毛磨去了吃鸭的热情,闻听此言,如蒙大赦,当即便丢了鸭子。起身抓一把草木灰,红枣边搓手边跟王氏唠叨:“娘,你得打听打听这鸭子别人家都是咋整的”“富贵似谢家,一天吃几十只鸭子,若都这样拔毛,厨子还不得累死”红枣觉得一定有给鸭子快速褪毛的法子,只可惜她家不知道。王氏嘴里答应,心里则盘算四只饭碗,腊肉要怎么分。李满囤的碗,不用说,肯定肉最多,但余下三个庄仆的碗,具体要搁多少肉,王氏则犯了难––搁多了,她心疼,搁少了,她又担心被人议论小气和刻薄。红枣实在看不惯她娘拿着筷子在几个碗里将几块腊肉匀来匀去的行径,便即就只能自己走开。横竖前世的医学家说了,红枣想,是个人都多少有点精神疾病。红枣觉得她娘王氏被于氏和精神双重折磨这么多年还没报社,还知道尽量平均分配饭菜,已经很难得了,所以她现在才能容忍她娘身上这股子小家气。红枣自己不爱看,就自己走开好。相互尊重,其实,也不是很难。拿到午饭的庄仆,包括余庄头在内,对王氏的送饭行为几乎感激涕零––常年玉米红薯当饭的他们,不止吃上了糙米饭,还吃到了好几块腊肉。他们的新太太,委实是个好心肠。收拾好碗筷,装进篮子挎回去的路上,王氏第一次为族里的几个女人围住。“王家妹子,”同在林地里干活的一个族嫂亲热问道:“现在你家林地,帮着满囤兄弟挖姜的三个人,都是谁啊”“是你家请的帮工吗”又一人问。“唉,我说王家妹子,”又又一个自来熟插嘴道:“你啊,就是太向里了。”“你家没人挖姜,族里叫一声。我们可不来帮忙了。”“别忘了,一笔可写不出两个李字,咱们可都是一家人呦”“对,对,”又又又有人附和:“这一家人可不说两家话。”“先满囤兄弟和族长说了,按去年十五文一斤卖姜种,可是要说话算话”至此,红枣恍然大悟:她说族里这些平时路遇她娘王氏,连眼皮都不抬的女人咋突然这么殷勤呢,感情是为了她家姜啊。果然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过,红枣又想,只从这份殷勤单看,今年世面上的姜该不是涨价了红枣素知王氏不善应对这些破人破事,且还担心她不会说话落人口实,当即说道:“各位伯娘,婶婶,谁不知道种姜是我爹和族长商议办的。”“我娘在家哪能知道”几个妇人一想也是,王氏一看就是个不能拿人,只能被人拿捏的没脾气。平素人前,李满囤对王氏,似乎连句话都没有。想他们夫妻这么多年,至今只一个红枣,可见王氏多不得李满囤欢心。男人都是这样,喜欢,才什么都好,不喜欢,就要么打要么骂要么干脆无视。先没听说过李满囤打骂王氏,几个女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看来,不管和王氏说啥都是白说。有人瞧到红枣,想起李满囤对王氏虽一般,对这个丫头却是极宠的。八月节前,有人瞧到李满囤背着这丫头进城逛庙会,还给买红灯笼。于是,当下便有人笑问红枣:“红枣,你说你娘不知道。”“那你知道吗”“你爹告诉你了吗”“我爹当然不会告诉我了。”红枣对于从小孩子嘴里套话的人实在没有好感,当下恶意笑道:“不过,我爹和族长说话的时候,我在旁边听到了。”“各位伯娘,婶婶,”红枣吊起所有人胃口后方慢慢说道:“我听我爹和族长商量的是按照什么市价,20文一斤来。”“小郭婶婶,”红枣极天真地问开始那个说十五文一斤的妇人:“当时,我爹和族长说话时,你是藏哪里了,我怎么没有瞧见你”“会不会是你藏得太远,”红枣最后做恍然大悟状自说自话道:“听错了”小郭婶是红枣二婶郭氏同族的妹子,也是许了李家同族。当下听得红枣问她族长和她爹说话时,她在哪里,只得尴尬笑道:“别胡说。”“你爹和族长说话,我怎会听到。”“我也就是听别人这么一说。”“小郭婶婶,”红枣笑得极其无辜:“那别人可是听错了。”“当时我就在屋里,听得真真的。”“我爹说––市价20文。”反正,红枣想,她家的姜卖20文不亏,若是收购价不到,那也可往去年的市价上推。至于听话只听一半,红枣笑了:别忘了,我可只有六岁。我还是个孩子呢拿孩子的话说事,说破天去,也没理这么一想,红枣不觉有些心疼自己:唉,我才六岁呢,竟然就为爹娘操碎了心。不行,一会儿回去我得多喝点鸭汤给自己补补。王氏不傻,她拙的只是嘴,现眼见得红枣随口就应付了族人,心里充满骄傲––她女儿心眼多得大人都比不过话实在说不下去,几个女人只能无奈散了,王氏和红枣见状也自寻了路回家。二房的郭氏看人都散了,方自树后闪了出来,快步追上她的族妹,然后笑道:“我告诉你的,没错。”“那丫头,不是一般的坏。”“坏透了,”小郭氏恨恨道:“我恨不能撕烂了她那张b嘴。”“看她还怎么张狂”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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