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能太安逸
“不会,别害怕。”
凌慕阳打断她,示意她别乱了分寸。
大床房也在二楼,门外没人把守,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在外面听声。
林素稳住心神,桌下的双手攥成拳,长舒口气。
很快,屋门推开,戴喜端着饭菜进来,放在桌上,道:
“二爷,可要酒吗?”
凌慕阳想了下摇头,指指身旁的位置说:
“你也坐下,一起吃。”
戴喜没有立刻坐下,而是看了眼林素。见其对自己点头,这才抱拳拱手,撩袍坐下。
凌慕阳拽了下屋里绳子,片刻后伙计上来,被吩咐多添一副碗筷。
趁着碗筷没上来的时候,凌慕阳瞅着规矩坐着的戴喜,说:
“昨日我就想找你了,不过事情太多,你也挺忙,就忘记了。今儿你嫂子也在,昨天早上的事情我想跟你说下。”
戴喜闻言坐直身子,紧张兮兮的看着凌慕阳,一脸凝重。
“呵呵…你不用这么担忧,我不吃人。”凌慕阳忙不迭摇头,笑眯眯的说着。
伙计把碗筷拿来,林素给大家盛饭,将屋门关上后,说:
“先吃饭吧,吃完再说也不迟。”
如果猜的不错,他应该说管理方面的事情。
凌慕阳瞅着戴喜,夹了菜放在他的碗里,道:
“边吃边聊?”
“好,全听二爷的。”戴喜重重颔首。
林素没理会,甩开腮帮子开吃。
“戴管事,昨日早上的事情…”
果不其然,凌慕阳真的是为了指出戴喜错误才把他留下。
既如... ...
多,若是再处理不好,的确说不过去。”
林素说完苦笑,估计今天晚上,戴喜该谁不着了。
“夫人心疼了吗?”
听到这话愣住了,随后轻叹口气,道:
“倒也不是心疼他,就是觉得…他挺不容易的。”
“不容易?”
“是啊!”
林素深吸口气,看着说话出来的哈气,有点儿练武功的感觉。
“他是真的不容易,我没盖客栈之前,他眼瞧着就要娶不上媳妇儿了。他娘偏心闺女,有钱都给闺女攒嫁妆,就把他给耽误了。”
“后来客栈盖起来、生意好、缺人,他才过来。干活儿没说的,有眼力见儿,能做事、不怕苦。就是没念过书,所以有些事情处理的不是很好。”
黄雨听到这话,理解的点点头。略微思索片刻开口道:
“夫人疼他,疼每一个不容易的人,奴婢发现了。可这不是理由,不是他不上进的理由。”
“说到底,每个月一两银子、包吃包住,多好的差事?但越是好差事,就越要让他知道不容易。”
“不然过得太安逸,那点儿冲劲没了,反而还是害了他。夫人,人不能不思进取。”
最后一句话,犹如当头棒喝。
林素仿佛被浇了凉水,从头凉到脚底。
是啊,人不能太安逸,不能不思进取。
想了一下,二人对视一眼,默契的笑了。
说话间来到作坊,推门进院,院子已经不像最开始那么邋遢了。
到处收拾的很干净,而且特别利索。
听到屋里敲敲打打的声音,林素没有过去打扰,而是先去了厨房。
厨房内... ...
,锅碗瓢盆都已经准备好了。收拾的跟院子一样,规整、利索。
灶膛内点了火,掀开锅盖看了眼,里面正烧水呢。
两个人四处瞅瞅,这才去了南边把山的屋子。
拉开门,张屠户正在做东西,一看林素跟黄雨,赶紧放下手里的木锯,说:
“妹子、黄雨来了。快坐,快坐。”
炕席一看就知道是新买的,边儿还没有包。
林素没有做,搬了把椅子坐下,故意左右晃悠了几下,道:
“大哥手艺不错啊。这椅子做的好,结实。”
张屠户憨憨的笑了下,指着炕上,邀请着说:
“上炕坐,炕上热乎。”
“不了,就这挺好,椅子舒服。”林素摇头拒绝。
炕席没有包边,显然是没来得及,她可不能去坐,多没有身沉。
黄雨搬了把凳子坐在一旁,也没上炕。
张屠户心知他们俩的好心,随手拽了个小板凳坐下,指着炕上的箱子、被架,问:
“妹子,哥打的怎么样?”
林素瞅了瞅点头,赞许的说:
“真不错。尤其是被架,打的宽敞啊。”
“是啊,以前咱们老家的被架窄,被子叠上、帘子一遮都遮不住,看着窝囊。”
“哦。”林素点头,笑眯了眼睛,说,“大哥这也算是改良了。”
“可不咋地,改良了。”张屠户大咧咧地说着。
随手拿起个木方,把玩了一下又道:
“篾子,昨天早上的事情…是哥哥做的不好。我们应该不去前厅吃,在房里吃就好了。妹子,给你添麻烦,哥哥这心里真的不好受。”
林素闻... ...
言摇头,交叠着腿坐下,不在意的说:
“哥,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主要是大云跟四喜没处理好。你们该吃饭吃饭,别有啥负担。等搬过来自己开伙,那就另当别论了。”
张屠户听到这话,重重打个“唉”声,道:
“是啊,早该出来起伙,唉!到现在哥一想这事儿,就闹腾,心里不舒服。说好的…”
“哎哟哟,好了好了哥,过去的事儿不提了,啊!”林素忙不迭摇头,示意他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