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彭浩文壮烈地以头撞墙的那一刻,孟青恰好走进了店内。
他最近只要进城办事,都会到江芝莲这边逛一逛。
到了饭点就搬个小凳子,独自在后厨随便吃点东西。
如果不是饭点,店内没什么人的话,他便直接坐在一楼大厅的餐桌上喝茶,跟江芝莲和店内的员工随便聊上几句。
此时他看到躺在地上,满脸鲜血的人,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眉头,不解地看向江芝莲,淡声询问道:“这是怎么了?”
江芝莲摊手,一脸无奈,“江梅的儿子,受刺激自己撞墙了。你先帮忙看一眼吧!我去叫车子,赶紧给他送医院去。”
这可是小姑最宝贝的儿子,可不能出任何差池。
虽然表弟明显在玩苦肉计,但人命关天,绝对不能大意。
抄作业、考试作弊、乱摸女孩子、不尊重人、撒谎……
真可谓劣迹斑斑,不可救药!
江芝莲意识到这孩子已经长歪了,人品堪忧。
可是,矫正一棵歪苗,需要循序渐进。
至少,要先处理好目前的情况。
否则,搞不好会适得其反。
江芝莲跑出去,到隔壁粮店借车子。
孟青则走到彭浩文旁边,蹲下来,轻轻地翻开了他肿胀的眼皮。
彭浩文一紧张,眼皮子抖了抖,隐约瞧见一个帅气的男人。
这是表姐夫吧?
前两天他在店里看到过这个大哥哥。
长得这样好,老天爷果然是不公平的。
孟青收回手,嘴角挂着浅淡的笑容。
“你不打算起来了?”孟青以只有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询问地上的男孩。
彭浩文没有回答,立马死死地闭紧了双眼,用行动做了回复。
跟彭浩文一起来的校友,七嘴八舌地问道:
“大哥,他怎么样了?不严重吧?”
“流了这么多血,会不会死人啊!”
“他刚刚好像抖了一下,是不是抽搐了?”
“我看到有人说,晕倒了要做人工呼吸的,你不给他做人工呼吸吗?”
“我去给彭浩文家里打电话!你们在这里看着!”彭浩文的前桌撒腿跑出了饭馆。
孟青看向孩子们,嗓音沉稳,“他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片刻的安静过后,有人撇撇嘴,小声质疑道:“你说没事,就没事了啊!”
“万一有事,怎么办?你能负责吗?”
“就是的,你是谁呀你!”
……
孟青像是听不见他们说的话一样,转身走到前台,从下面的柜子里,取出了一个急救药箱。
这是饭馆开张那天,他特意留在这里的。
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彭浩文额头上的伤口并不深,只是擦伤的面积有点大而已。
江芝莲借好车子返回饭馆时,看到孟青单膝跪在地上,正在给彭浩文处理伤口。
“怎么样?是不是得赶紧送医院啊?人昏迷这么久了,情况不大好吧?”她小跑过去,俯身看向孟青,语气稍显急切,“要不,你跟着一块儿上车吧!到车上了,再继续给他做紧急处理。红旗卫生院就在附近,开车十分钟,很快的!”
孟青停下正在给伤口消毒的双手,抬起头与江芝莲对视一眼,勾唇淡笑道:“他没事。”
江芝莲顿时放下心来。
连万分谨慎的孟青都说没有事,那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就在江芝莲纳闷,人没事为什么还昏迷不醒的时候,孟青朝她使了个眼色。
江芝莲几乎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扭头盯住彭浩文肥嘟嘟的脸,掐腰腹诽道:破小孩,竟然在这里跟她演戏!
这戏精,把她都给骗了!
怪就怪在彭浩文体重太大,撞的那一下,地动山摇的,太具有视觉和听觉的冲击力。
加上他额头的血流得的确比较凶猛,所以任谁都会本能地以为他撞得不轻,危在旦夕。
搞半天,原来只是虚张声势啊!
孟青包扎好伤口,把药箱送回到前台之后,寻问江芝莲,“你这里有被子吗?”
“啊?”江芝莲微愣,“大夏天的,你要被子干什么?”
孟青用下巴指了一下在地上躺着的彭浩文,“给他盖一盖。这孩子体虚,地板凉,容易感冒。”
“哦……”江芝莲想了想,“有一个用来盖酱菜缸子的棉被,我去拿!”
两分钟后,手脚冰凉的彭浩文身上,多了一床充满萝卜酱菜味道的棉被。
这场苦肉戏,演起来真是比预想的要辛苦得多啊!
要流血、挨冻、忍受一床酸臭的棉被。
还得一动不动,鼻子痒了不能抓,蚊子咬了不能挠。
最要命的是,刚才汽水喝多了,现在膀胱储量告急,他憋出来一脑门子的虚汗。
就在彭浩文险些真的晕过去时,他千盼万盼的老妈,终于火急火燎地找了过来。
“我儿子呢?!”江梅推门而入,直冲进来,“为什么还不送医院?!你们这帮杀人犯!”
“……”江芝莲嘴角抽了抽。
咋一开口就给扣这么大的帽子啊!
她可承受不起。
“表弟他——”江芝莲刚准备开口解释,就被江梅一嗓子吼了回去,“你往我儿子身上盖的这是什么破玩意儿,臭死人了!”
江梅抬手一把掀开盖在彭浩文身上的棉被,不料因为太生气了,动作过于粗鲁,她甩被子的时候,撞到了儿子的肚子。
彭浩文的身子猛地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