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雪瑜的脸色骤变,她几乎是下意识抓住了沈司洲的手,厉声问:“什么手术?”
哦……
沈司洲的眸华沾染着危险与嘲讽:“爸没告诉你么?”
这语气。
什么意思!
偏偏面前之人站直身躯,顺手拂开她的手,冷笑一声转身上楼。
“沈司洲,你站住!”
他仿若未闻,一步一步走得那样稳健。
孙雪瑜气得浑身发抖。
夏恩熙忙上前安慰她:“阿姨您别生气,不过是温叔叔在外的一个私生子罢了,他真以为娶了我姐就能登堂入室?金盛集团毕竟我才是执行总裁。”
孙雪瑜咬着唇说不出话来。
沈司洲是不是私生子她心知肚明。
当年荣鼎是拿了什么资金度过难关的,她也心知肚明。
她在意的是温立勋的态度!
医院的事她与温谨言的确是外行,所以温立勋就可以什么都不对他们说了吗?
不行,她得去问问他!
孙雪瑜推开夏恩熙飞快往前走了几步,到楼梯处,她却又停下了脚步。
问了又怎么样?
是她能接受华成医院,还是温谨言能?
孙雪瑜的指甲狠狠掐着楼梯木质扶手。
无论如何,这个功劳都不能给沈司洲占去!
……
早上从温家走时都没见孙雪瑜母子下楼吃饭。
夏恩宁坐上车才告诉沈司洲之前就见孙雪瑜进了温谨言的房间。
沈司洲轻嗤:“大约昨晚刺激到她了。”
“你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告诉她董事长把一个非常重要的交给了我,还告诉她这场手术能彻底奠定我在华成医院的地位。”
他的眉目流传,话语却薄凉,“谁曾想,董事长都没告诉她这件事。”
那孙雪瑜必然要气疯了!
夏恩宁却担忧说:“你就不怕她为了阻止这场手术对你做什么?像她那样的人,雇个司机什么的再容易不过。”
上次她从荆州回来路上的车祸,虽没有证据,但绝非意外。
再往前,还有二十多年前妈妈的事!
他嗤笑:“放心,她没那么傻,从现在开始一直到手术,但凡我出什么意外,董事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车祸之流,她更不敢。”
“那你还故意刺激她?”
“我就喜欢看她无比愤怒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应该拍照留念的。”
夏恩宁终是笑出声来。
沈司洲突然又说:“晚上去明庭那吃饭。”
她脱口问:“怎么突然去吃饭?”
沈司洲笑:“荣鼎和金盛借着一场婚礼几乎宴请了樟城大半商界精英,百耀集团自然不能落后,就借明庭生日办个派对,我们就去凑下热闹,你要是不喜欢,可以早点走。”
这些商场上盘根错节的利益,听听都觉得累。
不过夏恩宁却有点期待,毕竟比起温家沉闷又充满勾心斗角的气氛,她或许会更喜欢晚上的派对。
“但我没带晚礼服啊。”
“后备箱。”
原来他早就准备好了!
一路聊着去了医院。
夏恩宁今天一天门诊。
沈司洲却排了一天手术。
中午午休,院长秘书亲自来请沈司洲过去。
科室里有人议论,说沈主任身份挑明后,连院长都得三天两头讨好他。
只有夏恩宁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
如此可见,这场手术对温立勋究竟有多重要。
想必无论谁挡在前面,温立勋都会毫不犹豫地除去!
……
院长办公室里。
秘书没有跟入。
沈司洲进门,院长就站起来,说是那边把病例传过来了,请沈司洲过目。
他上前坐下,茶几上搁着的牛皮信封很厚一叠。
利落打开抽出来。
洋洋洒洒全是英文。
沈司洲的俊眉微拧。
的身份他也不必问,直到手术结束也不可能有人告诉他。
原本,沈司洲还真想好好做这一场手术的。
如今看来,这场手术怕是不能做。
因为一早就猜到是枪伤,是外国人他倒是不意外,但——
这份病例明显是紧急翻译出来的,好几个单词甚至都用错了。
也就是说,原版不是英文。
枪伤、非英语病例、严谨的保密措施……
温立勋是个商人,只谈利益。
回想这些年荣鼎在国外市场的跃跃欲试。
沈司洲额角的青筋微跳。
军火商么……
他捏着纸张的手指略微用力。
温立勋的胃口也太大了些,真以为凭他手里一把刀就想赚遍全世界的钱,黑白通吃么?
“沈主任看如何?”院长在他对面坐下问。
沈司洲抿着唇不说话。
院长笑着说:“早年沈主任参加无国界医生时曾随军前往中东以及非洲战场,听说对枪伤也颇有经验。”
重点。
沈司洲的眼皮抬了抬:“是那边选了我?”
他还一直以为是温立勋选的。
院长大约没想到他会这样问,愣了愣,这才笑:“这……我就不清楚了。”
呵。
但沈司洲却清楚了。
片刻,院长才又说:“董事长说,沈主任想在我们医院选个自己人,不知你心中可有了人选?”
“这是自然。”
“是夏医生吗?”院长讨好道,“不如我让秘书去请夏医生过来,你们也好提前商讨准备。”
却不想,面前的人眉眼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