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喋点了碗牛肉面。
店主见她还穿着校服,还特地多给了牛肉,铺了厚厚一层。
陈喋道了谢,又往面汤里放了一勺醋和一勺辣酱,吃了会儿才又收到了闻梁的一条短信。
[闻梁哥:还没好?]
[陈喋:好了,在吃晚饭。]
[闻梁哥:在哪?]
陈喋下意识抬起头来看向面馆外面,校门口路灯不太亮,看不清楚。
她没回答,又问了句:你在哪?
[闻梁:刚到你学校。]
[陈喋:我在对面的牛肉面馆。]
没一会儿,闻梁就走进来。
前阵子闻怀远生了场重病,现在温远集团的大小事宜全要经过闻梁的手,他穿的也不像从前那么随意,一件t恤就直接出门。
只是如今这西装革履的,背板挺直,身量又高,出现在这小面馆里实在有些格格不入,像小破庙里供了个金光闪闪的佛像似的。
他拉开陈喋对面的椅子坐下来,抬眸看她一眼:“吃个面怎么还出这么多汗。”
陈喋弱弱地掀了他一眼:“是刚才打扫卫生出的汗。”
他低声笑了下。
“你吃过没。”陈喋又问。
“公司里吃了,顺路接你。”闻梁问,“考得怎么样。”
陈喋心口一跳,想起之前闻梁承诺她的去玩:“我觉得挺好的,应该有大学读。”
他笑着淡嘲:“你这目标定的还挺高。”
“……”
陈喋三两口吃完面,起身去付钱。
闻梁已经先走到了外面,站在台阶之上,抽出烟盒点了支烟咬进嘴里,猩红火光乍亮,他呼出一口烟。
旁边是一家网吧,经过三个男生,其中一个往面馆里扫了眼,忽的一顿,手肘撞了撞朋友,朝里面抬下巴:“诶,那不是高三那个校花么。”
另两人也跟着看过去:“操,还真是,不过陈喋毕业以后咱们学校女生这颜值都得降低一个档次。”
“而且身材好啊,你看咱们班文娱委员,漂亮是漂亮,可身材也太扁了。”
几个男生私下说话很是没皮没脸。
其中几个字眼入了闻梁耳朵,他皱眉抬眼看过去,其中一个男生注意到他视线,尽管什么都没说,但看那架势也知道不是个好惹的,很快就互相推搡着走了。
很快陈喋就出来。
她刚才出了汗,又吃了碗热气腾腾的面,身上的汗还没收进去。
学校夏天的校服上衣是很薄的半袖衬衣,贴在身上,甚至隐约能看到最里层的布料,是和衬衣不同的白色。
“走吧。”陈喋说。
闻梁跟在她身后,又想起刚才那几个男生说的话,莫名心燥,啧了声。
陈喋往车的方向走,没几步,闻梁忽然把他那件西服丢给她,她堪堪抱住,疑惑:“啊?”
“帮我拿着。”
陈喋把西服理了理,双臂交叠在胸前,将衣服抱在臂弯,嘴上却说:“你怎么连衣服都要我拿。”
闻梁垂眸,眼角垂着,那视线简直连讽带嘲。
陈喋看着他,没明白,可闻梁显然也不打算解释刚才那个眼神,直接抬步就上了车。
高考完后一段时间,闻梁没提及带她去玩的事。
陈喋想着,也许是要等成绩出来把大学确定下来后再去玩,便也没再多想,对好了答案,满怀憧憬的等成绩出来。
只是成绩还没等到,却是等到了一个“噩耗”――闻梁被家里人安排了相亲。
陈喋像个漏气的气球似的,整个人迅速萎靡下去。
闻梁最近的确是被闻怀远和傅挽梅安排了相亲,原因也很简单,更多是由傅挽梅撺掇的――因为闻怀远重病,闻梁接管公司,她得想方设法地给闻梁使点绊儿,介绍的那家千金正是她侄女。
他跟傅挽梅向来不睦,没去见面,直接撂了他们一群人干等。
处理完公司的事,闻梁回西郊别墅。
一进屋就看到陈喋正站在张嫂旁边问着什么,样子很颓,和前几天刚毕业的样子很不同,见他回来也只看了一眼,又继续跟张嫂说话去了。
直到饭桌上,陈喋才终于问起相亲这事。
闻梁不觉得有什么可提,随便几个“没有”、“不是”就敷衍过去,小姑娘那样子明显更沮丧了。
只是陈喋这脾气被他惯得有时的确会跟他闹性子,大多数时候他都不知道她在生气什么,以为这次也不过是闹性子而已,隔几天就好。
直到一周后,他在沈云舒忌日那天去临阡公墓给她扫了墓,回来后睡的不好,总想起从前沈云舒在他面前自杀时的景象。
半梦半醒间,他卧室被推开一条缝,陈喋走进来。
闻梁坐起来:“这么晚过来干嘛。”
她趿着拖鞋小步挪到他床边,停了一秒,抬腿爬上他的床,跪坐着,清凌凌一双眼看着他:“我早上看了个电影,不敢一个人睡,能不能跟你一起。”
闻梁喉咙发紧,皱着眉愈发凶神恶煞:“不能,滚回去。”
可陈喋也不知哪儿来这虎劲儿,说来也成年了,怎么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居然还敢说出要跟他一起睡的话。
闻梁几次赶她下床,陈喋偏不听,他就有些烦躁了。
可刚要发作,她忽然毫无预兆地叫了声:“闻梁。”
只两个字。
不是闻梁哥。
他冷着脸过了半晌,反倒是笑了:“胆儿肥了啊灵灵。”
说实话,少女出落的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