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将陈喜贵涂黑,再处理他的事,金泽滔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也是让叶家和陈书记在这件事上知难而退吧。
打发了李明堂,胡飞燕他们也陆续抵达,看到小春花的同村女生,金泽滔想起还没有通知她的家属,胡飞燕摆摆手说:“已经让司机去找小姑娘的家属了。”
小姑娘的家属来得很快,三个老弱病残进了急救室门外过道,坐地就嚎啕大哭,其中一人还躺在担架上,应该是小春花瘫痪在床的继父了,其他两人大概是爷爷奶奶了,三人一齐嚎啕,让过道上的人们都不禁心生恻隐,心肠软的开始陪着哭泣。
唯有金泽滔却冷冷地看着这三个风烛残年的小春花的长辈,心里却是怎样也生不起同情心。
瘫痪继父不能动弹,但能滚动,从担架上滚到地上,又从地上滚回到担架,边哭边拍着地:“老天,你把我给收走吧,留下我的囡囡啊!孩子苦,孩子累,好不容易送走三个哥,才能喘口气,你就忍心带走她啊,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看看,好人没好报啊,好人没好报!”
不提三个哥,金泽滔也渐渐地被他的真情感染了,一提起三个哥,他的气就打不出一处来,一声低吼:“都闭嘴,嚎什么丧,孩子还没死呢,不要在这里影响医生的抢救!”
三人被金泽滔这一吼,都心慌地住了嘴,却是拼命地掩着嘴低泣,这时候,有人惊叫:“老大爷昏过去了,快来医生!”原来是爷爷一口气没接上来,晕过去了。
金泽滔闻言愈发的心烦,这样你还不如不来,来了还要添麻烦,过道上涌进来的人越来越多,这些人都围着三个老人,追问着小春花到底怎么样了,应该都是闻讯从村里赶来的村民。
王力群看到金泽滔心情不好,连忙上前将过道上不相干的人都劝拦出去。
正在这时,急救室的大门嘭地打开,刚才领导模样的医生,快步走向金泽滔,低声说:“孩子的伤很严重,多处内脏破裂,血库里的血源已经告急,我们已经向附近医院求助,但现在,金市长你看……”
金泽滔没等领导医生说完话,挥着手斩钉截铁地说:“只要孩子能救得过来,不惜代价,钱我来出,血我来抽,我是万能血!”
领导模样的医生也不废话,招呼护士给金泽滔抽血,金泽滔带头献血,后面呼啦啦排起了队,有陪同金泽滔考察的工作人员,有跟随他一路狂奔而来的陌生人,有刚刚涌进来的小春花的同村村民。
刚才还拍地痛哭的继父仰着脖子长嚎:“医生,先抽我的血,能用多少抽多少,抢救孩子需要器官的,能用得上的,尽管拿,只要能救活囡囡,把我零割碎剐都愿意啊!”
此时现场不管愿意不愿意的,都在金泽滔身后排起了长队,没人再理会这个悲伤的继父。
爷爷被护士挂上吊针也悠悠醒来,却是颤颤巍巍也要过来献血,金泽滔余光看见,心里恶寒,其情可悯,其行可恶,走路都打晃了,抽了你的血,估计这个急救室再添一个你,这时候还要添乱?
金泽滔对这和小春花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一家人却是有着先入为主的恶感,一家六口大活人,却要靠这个小女孩操持着家务和田地的劳作,不管怎样的哀痛,都难抵女孩父亲般的如山大义,母亲般的博大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