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云淡风轻道:“啊,有喜了,啊?有喜了?!明天我们全家过来!”
到最后,明白过来的奶奶也不淡定了。
金泽滔扑向另一台电话,第一个拨给苏子厚教授,接电话的却是师母宋雅容,道:“师母,向你和老师报喜,我要做爸爸了!”
宋雅容膝下无子,对金泽滔有着子侄的宠爱,听闻何悦有喜了,开心得直起喉咙喊:“老苏,老苏,泽滔要做父亲了!”
苏子厚不一刻就喘着气赶过来了:“确定了?嗯,好好,可能的话,让小悦来西州保胎,千万不能出意外,第一胎很重要,千万不能大意。”
苏子厚教授千叮咛万嘱咐才放了电话,他们年轻时,就因为不小心出了意外流了产,后来就一直没能怀上。
苏子厚这是用自己血的教训来教育金泽滔,宋雅容神情黯然,握着苏子厚的手说:“子厚,对不起。”
两人之间,维系家庭的是相濡以沫的深厚感情,年纪大了后,也渐渐地息了要孩子的苦心,两人相处,平时都绝口不提孩子的事,今晚,金泽滔的报喜却勾起了他们久违的那种既伤心又甜蜜的感觉。
其实,说起来,两人都才四十多点年纪,正是年富力强的黄金时间,两人相视一笑,相拥着关了灯,去追寻孩子的旧梦。
金泽滔兴奋地打了一个又一个电话,何悦恬静地斜躺在沙发上,两手按着腹部,快乐地,幸福地看着父母和丈夫在传播着她的幸福
妈妈,只有当了妈妈的或即将当妈妈的,才会明白,这是个多么神圣的字眼,何悦甚至都能感觉到肚子的骨肉开始闹腾,血脉开始沸腾,孩子,她喃喃地叫出这个同样神圣的字眼。
等该打的电话差不多都打了,三人面面相觑,总觉得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做,何悦掩嘴笑说:“妈,我饿了!”
何母一拍何父的腿:“呀呀,原来忘了吃饭,老头,快快,还不准备给小悦做饭。”
人逢喜事,欣然忘所疲,大家又是一阵鸡飞狗跳,金泽滔也想忙上添乱,让何母给赶了出去:“陪着小悦,要让她开心,不能让她伤心,要让她放松,不能让她劳累,要让她笑,不能让她哭。”
金泽滔搔搔头,说:“感觉压力好大,小悦,你哪儿累了,为夫给你放松放松。”
何悦扑通笑了:“我还没那么脆弱,好了,你就跟我说说这些时间发生的趣事吧。”
金泽滔绞尽脑汁,好象最近没发生什么开心的事,这个时候,本地电视新闻正在播报沈春花即将赴西州进行康复性治疗的消息。
何悦笑眯眯说:“我们在西州都听说了小春花的事迹,真是个水晶一样的姑娘,还顺便领略了金市长的光辉形象,金市长一怒踹纨绔,大好人狂奔救春花,你就跟我说说小春花的事。”
金泽滔现在很少再去讲述小春花的事迹,但既然何悦有命,金泽滔自然施出浑身解数,将小春花的事迹说得活灵活现,生动感人。
当最后说到他抱着小春花一路狂奔,小春花挥舞着手要给金泽滔找蜡烛点灯时,何悦嘤宁低泣,何母也抹着眼泪,何父喟然长叹。
金泽滔见何悦伤心落泪,慌了手脚,连忙说:“千万不能流泪,你要一伤心,那还不让肚子里的娃娃难受?”
三人又是一阵安慰,都努力说些开心的话,逗着何悦高兴,何悦本来就是相当理性的人,感动过后,说来日再看望,就略过这事。
当晚,金泽滔被何父何母虎视眈眈地监视着,一个人被赶出新房,在客厅打起了地铺,娇妻回来的第一个晚上,他就光荣地下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