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泽滔对云歌飞在财政部供职没什么感觉,象他这类的贵胄也就是占个位置挂个职,领着空饷,什么事也不干。
再加上他一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态,让他顿时没了好感,他公事公办说:“云先生,你出什么价?”
云歌飞愣了一下,跑了那么多地方,金泽滔还是第一次开口询价的地方干部,他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茫然回问:“什么价格?”
叶正新在旁边接口说:“郝总当时是报价十万,说是内部调拨价,我们也没细问。”
十万,解放街一间店面价都上百万,西桥立县后,年租金都差不多要十万,书店有几间街面,五个大开间啊。
在场的闲散群众都被公安干警驱赶门外去了,但不少西桥干部都在场,十万,开什么玩笑?白送你得了。
金泽滔神色不易,说:“云总准备要这块地做什么?”
云歌飞不耐烦说:“金县长,做什么,这是商业秘密,需要我告诉你吗?”
“哦。”金泽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云先生跟我开玩笑,这条街我们要统一规划,既然你不能说明用途,我们很难谈成这笔交易。”
云歌飞年纪不大,但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不少,倒没想到金泽滔居然一口回绝了他,下意识地反问道:“你们县政府对书店准备怎样规划?”
金泽滔笑笑:“云先生,这是政府秘密,目前不便透露。”
一报还一报,云歌飞刚刚拒绝回答这块地的用途,金泽滔干脆以同样的理由,直接关闭和他交易的大门。
金泽滔回答得干脆,鸡窝头桥桑扑地笑了说:“他知道个屁的用途,他就是来圈地的,一路上,圈了不少新华书店的老店面,都是地方上的黄金地段,一转手一倒腾,空手套白狼,老套!”
金泽滔看了眼玩世不恭的鸡窝头,还以为她什么事都浑浑噩噩,倒也不纯粹是条米虫,还是能明白一些事的。
周围西桥干部都倒抽了一口凉气,这都是什么背景的阔少爷,十万元钱就想买五开间的书店?
原来还以为是开玩笑,没想到十万元钱还真能买到价值几百万元的店面。
云歌飞脸色顿时阴沉下来,金泽滔笑吟吟地看着他,说:“云先生,我是县长,我得为县财政考虑,10万元?你的出价太低,而且用途不明,所以,老书店,我不能转让给你。”
云歌飞死死地盯着金泽滔,仿佛要把他的样子记牢,左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白方巾,慢慢地用方巾擦拭右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擦拭过去,直到擦完,将白方巾掼在地上。
刚才还嘻皮笑脸的鸡窝头面色极其难看,云歌飞的动作,在他们的圈子里,就是不死不休的意思。
不管怎样,鸡窝头和金泽滔属于旧识,云歌飞这样做,让她脸上无光。
鸡窝头的小心思,金泽滔不知道,他就知道,云歌飞的挑衅,就是有你无我的意思。
金泽滔清楚记得,当年他跟过小欣在京城就跟卢家公子卢阳第一次见飞一样,用热毛巾擦过一根根手指,这几根手指,正是刚才跟金泽滔握手碰过的手指。
卢阳今安在?
此刻,他正在狱中数着当年用热毛巾擦拭过的几根指头,倒计着人生最后的日子。
金泽滔笑容不减,只是眼神冰冷,笑容不再,双眼偶尔流露出如狼似虎的恶意,让正站在旁边的贾勇不寒而栗,仿佛又感觉到了那种不能自由呼吸的窒息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