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头男倒完最后一瓶酒,举杯说:“金县长,失敬了,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却干了这么多令人感怀的事情,我叫江海。”
金泽滔打蛇随棍上:“江哥,你也别叫我金县长,不见外的话,叫我名字。其实我并没有风总说的那么高尚,作为一名党员干部,危急关头,只闻鼓响,不闻金鸣,这是我的本分,过河小卒,有进无退,一往无前,也是我的职责。”
平头男微微一笑:“安于本分,忠于职守,知易行难,过河小卒胜似车,你这小卒做得好,位卑不足羞,金泽滔,我认你这个兄弟。”
位卑不足羞,这算是安慰还是挖苦?
金泽滔好歹也是一县之尊,但仍难入江海的法眼,能认他这个兄弟,还是因为他过河小卒做得好,已经是天大的机缘。
以江海这样的身份,接触的都是政治核心人物,一县之长,如同路人,确实吸引不了他太多的目光。
金泽滔心里腻味,嘴里却舌灿生花:“不敢当江大哥的夸奖,能为群众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不正是我们地方干部的份内事,来,我敬大哥。”
说到后面,连姓都免了,直接称呼大哥,桥桑微有醉意,拿着酒杯看金泽滔,说:“獐头鼠目,贼眉贼眼,怎么看都不象是风姐说的那么风华绝代。”
桥桑数落金泽滔,他本人也只能无奈地瞪瞪眼,风落鱼不悦了:“桥桑,金县长没你说的那么难看吧,五官端正,一表人才,比大多数人都要帅。”
桥桑吃吃低笑:“情人眼里出西施,有人恼羞成怒喽。”
风落鱼大风大浪里过来,怎么能在阴沟里翻船,她撇了一下嘴:“小丫头。你知道什么叫情人,什么都不懂,就知道瞎咧咧。”
风落鱼酒量不太好,此时,跟桥桑一样。两颊通红。只是眼尖的江海还是发现,风落鱼刚才还白皙的脖颈,蒙上了一层细密的红晕。
江海打量了风落鱼一眼。喝完杯中酒,说:“酒就到此为止。”
金泽滔正要说话,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风总,到了永州,都不给我打电话,不当我是朋友嘛。”
金泽滔扭头一看,柯南良副书记陪着杨天临部长从门外大步走来,两人年纪相仿,身高相若。长得都相貌堂堂,气宇轩昂,一头黑发梳得一尘不染。
跟他们两人比起来,穿着打扮随意的金泽滔,少了那分官宦气派和富贵气质。
杨天临部长目光在风落鱼脸上停留了一会,随意地扫视了桥桑和江海一眼。桥桑打扮奇特,刚喝过酒,脸颊通红,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家出身。
江海长得普通,穿得更普通。属于扔到人海里都溅不起一点浪花的路人角色。
杨天临最后将目光停驻在金泽滔脸上,和煦地笑了:“金县长,我跟风总是京城的朋友,今天特地从西州赶来看望老朋友,不打扰吧。”
金泽滔满面春风:“杨部长,你来迟了,我跟风总也是东源的老朋友,多年不见,今天凑巧碰见,又认识了两位新朋友,酒足饭饱,正准备结束晚饭。”
杨天临特地从永州赶到西桥看望风落鱼,联想到上一次人代会结束后,在酒店闲谈中,他就十分推崇风落鱼,每每看到杨天临提起风落鱼时的神采飞扬,他就莫名地感觉嗝应。
风落鱼站了起来,嫣然一笑:“杨主任,没想到能在西桥碰见你,还没吃饭吧,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们正准备结束,今晚酒店客满,这里正好腾出给你们用。”
风落鱼并没有想象中的惊喜,让金泽滔笑容更盛,态度更热情,连忙请杨天临部长先坐下,还吩咐服务员赶紧收拾房间。
两人一唱一和,都准备前客让后客,但谁都没有要想留下来陪同的意思。
桥桑左看看,右看看,不时恍悟地点点头,人小鬼大,仿佛看出了他们几人之间微妙的关系。
江海又回复到木头人一样的木讷模样,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杨天临一愣,很快恢复正常,他说:“金县长也在这里,那最好不过了,今天过来,一是为了看望老朋友,二是为了西桥的兰浦河改造,金县长,前段时间,南良书记建议,我认为可行,让风总的通元酒店帮忙一起谋划谋划,也是取长补短,集思广益之举。”
风落鱼眨了眨眼,让通元酒店帮忙金县长一起策划改造兰浦河,这都是谁出的馊主意?
金泽滔愣了一下,上一次还以为杨天临部长是说笑,不料真准备要风落鱼的酒店帮忙。
西桥要规划改造兰浦河,不求助专业设计机构,却要和通元酒店取长补短,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了。
“不行,不行,杨部长,你太看得起我们通元了,如果西桥县要开酒店,我们还可以出出主意,西桥要改造开发兰浦河,让我们一个酒店帮忙设计,那就是笑话了。”风落鱼断然拒绝,让自己给金县长出主意,纯粹是寿星上吊,自己找死。
杨天临没料到风落鱼拒绝得这么彻底,连谦虚一下都没有。
桥桑唯恐天下不乱,说:“风姐,我觉得酒店在建筑设计和景观改造方面有独特的见解和创新,通元酒店几家分店,都很有特色,兰浦河现在是条臭水沟,如果风姐能把它变成风景,那风姐就厉害了。”
风落鱼瞪了桥桑一眼说:“我们通元酒店的建筑和景观都是请名家设计,我们酒店哪养得起这样的专家,杨主任,你也不是第一个提这样要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