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为着桥桑掐起架来,桥桑左看看,右看看,刚才还觉得杨天临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现在只觉得他面目可憎。
刚才还认为金泽滔长得太过朴素,现在却越看越顺眼,仿佛男人就该长这模样,江叔不也是貌不惊人。
当事人风落鱼刚开始担心坏了,金县长太冲动了,难道不知道你这身份有多尴尬。
杨天临有着京城部委背景,现在又做着永州的组织部长,不是他一个县长所能得罪得起的。
但转念一想,如果金县长不出头,只怕事情还要糟糕。
桥桑是天之骄女,一根汗毛都比自己的腰粗,真要在这里吃亏受委曲,通元酒店今后的处境就艰难了,金县长的前途就岌岌可危。
风落鱼心里纠结,既盼金县长出头,又希望他不要轻涉其中,但当看到金县长越说越生气,语气越来越严厉,心里却突然闪过一丝窃喜。
看金县长的怒容,这哪是为桥桑张目,分明是他心里有怒气,这丝怒气,明为斥责杨部长,实是他恼怒杨天临对风落鱼的觊觎。
两个当事女人仿佛都成了局外人,津津有味地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唇枪舌剑。
杨天临勃然大怒:“金县长,你这是污蔑领导,造谣生事,上一次西桥人代会后,我就曾经明确表态,因为我跟风总比较熟悉,和通元酒店的联系由我亲自负责,今晚我就是为西桥兰浦河规划设计的事情而来,难道这就让你胡思乱想,胡说八道了,金泽滔同志,你的想法太复杂,该洗洗脑子了。”
金泽滔耻笑:“杨部长,如果真是这样,刚才风总都解释清楚了。酒店并没有专业的规划设计团队,你为什么还要纠缠不清,再说,你一个组织部长,关心干部就行了。西桥的旧城改造就不劳杨部长你费心了。”
刚才他委婉拒绝时。说话还云遮雾罩,留了三分余地,但此刻。都说到这份上了,既然得罪,就不妨得罪到底。
这就跟站队表立场一样,做的不是选择题,可以有多项选择,而是是非题,非对即错,不容有丝毫的犹豫,金泽滔说话就没有那么多的忌讳。
杨天临深吸一口气。说:“金县长,关于我该不该关心西桥的城市建设,姑且不论,组织上自有决断。就事论事吧,我希望你约束好你这个所谓朋友,不要动不动放出来咬人。这样不好,咬伤了人,你这个主人还是要负责任的。”
再纠缠风落鱼的话题不放,杨天临本来就心虚,说话也没什么底气。他话题一转,把矛头又对准桥桑,只是这话就更难听了。
金泽滔面色一寒,拍着桌子说:“杨部长,身为组织部长,说话可千万不能信口开河,要经脑子思考,如果你是以组织部长身份说这话的,我会正式向市委汇报,如果你是以私人身份说这话的,那么,我请你离开,这是私人场合,不欢迎外人介入。”
金泽滔刚开始还逢场作戏,但现在已经入戏,直接对杨天临下了逐客令。
杨天临嘴角直哆嗦,太无法无天了,太飞扬跋扈了,目无领导不说,还蔑视组织。
柯南良从两位领导一开始交锋就愣怔了,金泽滔平时看上去还算是谦谦君子,有什么事情都能跟自己有商有量,民主意识比较强。
但此刻,面对杨部长,金泽滔竟然敢直撄其锋,直斥其非,不论对错,就他的勇气,便让柯南良心寒后怕。
他突然有些后悔不该在金县长在场时召来杨部长,此时如果再沉默下去,他就将里外不是人,左右得罪人,他狠狠心,站了出来,说:“金县长,于公于私,杨部长来到西桥,都是领导,也是客人,刚才你还说杨部长说话过分了,你这种态度,我觉得就过分了,套你刚才的话说,你逾越了!”
杨天临孤军作战有些力薄,此时,柯南良挺身而出,让他苍白的脸有了血色,他赞赏地点了点头,说:“有些同志年纪轻轻,涉世不深,因缘际会,得居高位就忘乎所以,对这样的同志,我们组织部门就要严格把关,严重的话,我们不妨发起组织不信任的动议。”
杨天临直接祭起了他的组织部大棒,金泽滔笑了:“杨部长,不是谁当了部长,就能代表组织的,谁忘乎所以,我想组织上自会有公论,如果你再坚持不道歉,我们就没必要再说下去。”
“金县长,说得客观一点,杨部长跟我们都是同事,同志之间,也要讲究团结,说得主观一点,金县长,杨部长还是我们的领导,尊重上级,应该是我们党的组织纪律,该道歉的不是杨部长,而应该是金县长你!”柯南良既然表了态,语气也开始强硬起来。
金泽滔瞄了他一眼,理都没理,此时,江海长身而起,拍拍手说:“杨部长是吧,我叫江海,今天,你在这里的一言一行,我会如实向上级汇报,金县长说的对,谁忘乎所以了,谁窃居高位了,组织上自会有定论,泼妇骂街,斯文扫地!”
江海说罢,拂袖而去,桥桑以手支颐,正听眉飞色舞,盼望再来一场更激烈的唇枪舌剑,被风落鱼一把拉起就跟了出去。
杨天临下意识地抬脚拦下:“风总,请你暂时留一下,我还有话跟你说。”
江海霍地转身,伸手往杨天临的肩上轻轻一搭,说:“请你自重!自重者人恒重之,自轻者人恒轻之。”
杨天临想都不想,伸手就去扳江海的手腕,江海微微一笑,手腕一舒,转身离开。
杨天临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