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眼神紧紧盯着某处,神情却不紧张,有淡淡的悠闲,在他的感知里面,隐藏在暗处的人并不能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说的直白点,那两人在他眼里,就是垃圾!
距离林亦最接近的树木轻轻摇动,树干在细微的颤动着,半响后,有人从树干后面走出来。林亦瞧了那人眼,并没有多余的情绪波动,凝视着走出来的中年人,给他种莫名的悸动。
但可以确定,出现的不是修行者。
没有理会走出的中年男子,凝视着前方大批流寇死亡的地方,手中握着的剑松了松,又再是紧紧捏着。眉头紧皱着,他从最开始的宽容已然变得愤怒,从不怀疑自己的感知,此刻林亦真的起了杀心。
“滚出来,我不会再说第二次!”
怒吼声响彻在茅草燃烧的光芒间,显得格外惊诧。仅存的半堆未燃烧的茅草悸动般的抖动起来,骨碌的爬出来满是恶臭的刀疤男子,穿着较为破烂的衣服盔甲,跪着哆哆嗦嗦的爬到林亦的面前,差点就想要保住林亦的大腿,却被他迅速躲开。
“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河北道的边界?”
在他的记忆中,绝对不相信眼前的是北军的军士。所以他才会有此一问,那人并未立即回答,林亦透着血腥味的剑缓缓落在流寇的颈项处,轻轻一抹,流出浓浓的血痕:“我给你三息的时间,告诉我你所知道的全部,否则死!”
“我...我们是来自漠北边境的军士,漠北起了风沙,摧毁了我们驻军的营地,化作流兵穿过密林,恰好肚子饥饿,又见到附近有村庄,想着抢夺些东西饱肚子,好继续活下去!”
听着流寇细细说完,林亦瞳孔紧缩,尤其是听到漠北起风沙那句。随着说完,林亦并没有收回自己的剑,轻轻的在流寇颈项抹过去,鲜血喷薄如柱,溅落在他身前毫厘间,那些肮脏的血液终没落在他的身上。
“啪啪啪!”后方站着的中年男子看完林亦的所为,毫不犹豫的击杀,丝毫犹豫都没有,不由赞叹:“你才如此年纪,杀伐果决到许多军士都无法与你比肩,真是让我耳目一新!”
“过奖!”简单的回了两字,林亦随手扯了把茅草,边走边擦拭由于刚才不够迅捷而沾染的血迹。走过中年身边的时候,鼻子微微嗅了嗅,嘴角出现了笑意:“关内道来的?”
中年男子很诧异,却用细微的动作掩盖了惊讶:“不是关内道来的,我来自陇西道。”
“不可能。”林亦听到,斩钉截铁的否认男子的答案,站在原地没有离开,静静的打量着中年男子。从他记忆中的思绪来说,中年男子绝无可能来自陇西,除非......
想到心里那个不可能的答案,他本是严肃的脸顿时布满了寒霜,透着深深的厌恶。中年男子盯着眼前少年发生的脸色变化,即便是他不明白,也看的出来林亦在忍耐的杀意,所以他缓缓的把手放在了腰间。
“放心,我不会杀你,既然你来自陇西道,想必应该明白河北道对于你的意义?”林亦很轻易的察觉到男子细微的动作,倒是松散的笑了声。
中年男子怔了怔,有些不明白青年为何提醒,但也知晓其中的意味是什么:“我知道你说的一切,但是我不明白你为何明白,难道你来自晋阳?”
林亦摇了摇头:“我并不是来自晋阳,而是要去晋阳......”
“去干吗?”
“见个人!”林亦随口回答。
望着林亦离开的身影,中年人怔着,喊道:“我家老爷也要去晋阳,如果小英雄有需求的话,可以选择和我们同路,这样路上也多几分保障。”
林亦并未回头,留下了疑惑的询问:“你家老爷,是谁?”
“陇西李家的人,晋阳乃至河北道往后最大的官!”中年人颇为自傲的抬头说道。
这下,林亦停住了脚步,细细思量了片刻,转身微抬眼帘,像是毫无神采:“如果你家老爷是河北道的官,又是陇西李家人,那就更加不应该来河北道,找死不成?”
“你......”听到林亦说自家老爷找死,中年人礼贤下士的态度彻底发生了转变,气冲冲的想要对林亦动手,却在抽剑的刹那,被别人阻止。
“来复,这位小英雄说的很对,事实而已,何人都可说!”
中年人来复后面不知道何时出现了辆马车,马匹是陇西道特有的骏马,马车的材质也非同寻常。林亦手中的剑已经被随便撕下的谷草绑着,手握着剑柄,手指关节微痛却仍旧紧紧握着,脸上也再无之前平静从容,心脏轻轻的跳动,越发的快速。
他感到了心悸,所以马车里面,绝不单单是位老者,应该还有......修行者!
马车轻微晃动了片刻,掀开帘子走出位老者,慈祥的面容让林亦暖和了些。至少这样慈祥的面容,或许不会不问而杀,随着李家老者走出马车的也是位老头,不过处处行走都要慢前面李家老者半拍,且时刻搀扶着李家老者,不敢有丝毫懈怠。
林亦万万没想到从陇西道来河北道的会是位老人,如果知晓的话,那他刚才的话必然不会出口。在帝国环境中,每位世家出世的老者,都不会是简单的人物。即便是河北道诸位有意蒙蔽,他们怕也无法做到,毕竟世家老者在帝国的威望比他们积蓄多年的威权都要高大的多。
“老爷,您怎么亲自下车了。”来复走过去,从那位修行者手边接过李家老者的手臂,搀扶着走到林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