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青云书院和白马书院的人私底下怎么想,这外表上面的和谐还是必须要保持的。
所以白马书院的山长遥遥的冲着乐颠颠的刘山长微微颔首,向他们表示自己的敬意,然后便自顾自的看着自己座下愁云惨淡的学子们。
他面上虽然也不是很好看,今年这一场新生大比相对于往年来说更加有意义,他不知道为什么今年白马书院明明提前做过完全的准备,一众人等也是向他再三保证绝对不会失误,可是现在这一场闹剧就在自己的眼前展开,他有些头疼。
山长面沉似水,他阴沉沉的看着台上的林清书,然后勉力挤出几分笑意。
“还有一场比试呢,我们书院的学子们不必这么快便泄气了。”
“我听书林清书尤其擅长算学,今年这最后一个环节清书师弟一定不会叫我们失望的。”
“可我怎么也听说台上那位青云书院的顾宁烟,对于算学也是格外有心得?”
“……”
叽叽喳喳声不断,山长只觉得自己头疼欲裂。
但是他的形象就是白马书院的形象,即便是再不想继续看下去,他也像摇曳风雨之下的定心石一般,牢牢地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刘山长在对视之后,心中感慨万千。
当年他与白马书院的莫山长在这荔城也算是互相知晓的一两知己,可是随着彼此立场的不同,他们已经多年没有碰在一起说过几次酣畅淋漓的酒话,或是点评一下心中所感了。
想到这里,刘山长抬眸继续看向台上的顾宁烟。
好一个翩翩少年郎,有着独属于这个年纪的朝气、锐气还有青涩,更有几分旁人身上少见的灵气和纯真,难怪自己的那个徒儿会对自己的一个表弟如此上心。
如果是自己遇到这么一个小小少年郎,在他的年纪,他也一定会如珠如玉一般呵护他,看着他一步一步的向上攀爬。
刘山长摸了一摸自己长长的、修剪整齐、保养精心的胡须,想到自己的徒儿,顿时觉得心头甜甜的:不想那些有的没的,江慎行做自己的徒弟自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呀?
唯一不太好的就是,平日里能够传授给自己徒儿的东西不太多,美名其曰共同进步。
刘山长苦中作乐的想着。
下一场比试就是算学,林清书不知是不是真的因为像他的同窗所说的那样,在算学上很有几分天赋,所以这次他对于即将开始的算学比试也多了常人该有的紧张和焦虑。
顾宁烟能够明显感受到自己身边人情绪上面的变化,只是听他那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她就能够感受到林清书相较于前两场笔试时候的兴奋了。
想来算学上面,林清书可能是真有一点本事。
顾宁烟心中一边这么分析,一边有条不紊的从主持人手里接过试题。
她目光一扫,就看见一张不大的宣纸上面写了五道大题,题目有简单有难,可是对于她这样学过几何的人来说并算不上什么难题。
顾宁烟来到这边之后遇到的所有算学问题,对她而言最大的障碍不适如何借题,而是用这边人能够理解的数学思维来解释自己的答案。
阮夫子算是比较有算学天赋,而且还愿意接受新思想的,所以即便没有那么明目张胆,顾宁烟还是潜移默化的向他传授了一些她那个时代早就普及的代数学思想。
阮夫子一开始很难以接受这些奇奇怪怪的符号,可是在顾宁烟的鼓励和几次大胆的尝试之后,便不再那么排斥这些外来的现成思想。
所以顾宁烟平日里和阮夫子交流起来相对于其他人而言就没有那么多的困难,可是现在她要面对的可是完完全全的代数小白啊……
顾宁烟只觉得自己脑瓜疼。
犹豫了一下,在正式开始答题之前,顾宁烟微微举手示意自己有问题想要提问。
主持人在评审点头同意之后才让顾宁烟张口说出自己的问题。
“请问这场算学比试,比的是最终的答案还是要加上解题的过程,才能算分?”
顾宁烟诚心诚意的发问。
评审在用眼神交流之后,才有些犹豫的开口:“没有解题过程如何得出答案,这位学子是不是太过自信能够不写过程就能得分?”
顾宁烟听出了他们的潜台词之后便不再开口,只是低垂着头苦思冥想如何将自己脑海中的现代语言变化成为这个时代复杂的描述性语言,然后一笔一划很是艰难和痛苦的写在了面前的纸张上面。
即便顾宁烟这边的速度因为表达能力的问题稍微有些滞后,但是一旁的林清书相对于顾宁烟来说居然也没有很快的速度。
他紧紧皱着眉头苦思冥想,这样的场景让座下的青云书院的夫子和学子们都觉得莫名的顺眼。
不为了别的,就因为之前他那副不假思索的模样便让所有人都记在了心里!
在一炷香时间结束之后,顾宁烟很快便放下了手中的笔杆子,然后潇洒的冲着纸面吹了一口气,款款站到一旁,示意小厮将自己面前的答卷取走。
那边的林清书再三犹豫之后,方才放下自己意犹未尽的笔,然后很是不满的瞪了一眼顾宁烟,后同样站到一旁。
显然他很不满意在这个时候居然被顾宁烟抢先一步,占了风头。
在评审立于后面开始阅卷的时候,林清书面上很是倨傲的看了一眼一只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那个夫子,然后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那个夫子收到林清书的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