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暮卿原以为紫儿会在长安城多呆一段时间,哪知才不过三天,她便是随着吴远清悄然离去。
苏暮卿明白紫儿是在担心什么,在这儿自己至少还有好些人陪着,在南海国宫里,绿儿却是只有一个人。
故而纵使有再多的舍不得,也不得不松手,看着他们离开。
苏暮卿邀来朱儿与滕彦,三人关在书房里闭门不出,只与紫儿带来的这一叠信件为舞。
一封封新的旧的信件,呈现在他们的面前,三双眸子盯着上头的字迹,闪烁出希冀的光芒。
她们都在心中祈祷着能够在里头瞧出点事儿。
一张张纸张从信封里取出,有些不过像是寻常拉家常的话语,只简单的问候了几句;有些是讲业国的人文风貌;有些不过像是友人间的调侃。
看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苏暮卿心头有些失落,这简直就是两个关系不错的人相互通信而已。
如此,也难怪绿儿取得这么轻松。
只是——
苏暮卿眉头蹙起,绿儿既然会让紫儿将它们带来,定然是发现了什么东西?
难不成让人给掉包了?
苏暮卿望向摊在桌子上的纸张,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如果真是被掉包了,那么可是说明那儿的人已经感觉到绿儿她们的动作。
要真是如此,岂不是绿儿和紫儿都会有危险?
至于是谁掉包,莫不是二皇子?
在这三日来,紫儿说得最多不过是二皇子,她们之间接触的时间最久。
苏暮卿抬眸看了眼朱儿和滕彦,他们依旧还在细心的看着信件,眉头也在无意间悄然蹙起,莫非他们看到了什么?
她没有立刻打断他们。只又垂眸望着纸张,她无意间发现有一封信的落款竟是她爹爹,她当即重新看信,信件上的字迹有些模糊,也难怪她第一眼看得时候,并没有认出来。
这下细看,当是觉得有些像爹爹的字迹,不过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仔细的品味着爹爹在心中说得事儿,并非所谓的国之大事,纯粹像是唠嗑。
苏暮卿眉头紧紧的皱着。她不记得爹爹有和外邦之人关系这般密切,而且还是南海国皇族的人。
忽而,一个念头跳入她的脑海中。
莫非……莫非这信件是写给姑姑的?
若然是这样。这上头写的事儿就说得通了。
这时,朱儿平静的开口道:“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些信上边写得事儿太过琐碎?”
苏暮卿与滕彦齐齐点头,滕彦又补充道:“而且这些人的落款名有好几个人,什么时候我大业国的臣子与南海国皇族的人交往的这么密切,竟是这么会拉家常?”
苏暮卿附和道:“正是。我爹并非是话头颇多的人。若是这落款为我娘,我或许还会有些许认可。而眼下……只能说有人铺了一张很大的网,十多年了,而今可能开始慢慢的收网之中。”
滕彦点点头,应和道:“你们又看到那些人落笔?”
苏将军,林御医。苏侍郎,王臣相,陈侍郎。陆尚书……
写下来竟然有十来个,而吸引苏暮卿目光的则是二表哥曾经与她说起过的几个姓名都在这里头。
凡事不可能空穴来风,说他们有通敌叛国,怕极有可能就是这一张网上其中一个节点。
苏暮卿三人皆是皱着眉头,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
“把苏侍郎的信帮我找出来。”
苏暮卿翻动着桌上的信纸。取出来一看,终于发现有何不一样了。
她将两封信整齐的摊在滕彦和朱儿的面前。平静的开口询问道:“你们看我爹爹和我叔父的信,你们有没有瞧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一两封信的时间很是相近,他们前后给南海国的人写信?关系真好。二你爹那封信上的字迹很模糊,且字迹有些僵硬,如同没有骨,看上去好像不是自己所写。同样,这儿也有好多封信是这般的字迹。”
滕彦一边说一边将口中说得信件理出来,一一摊开。
此时,朱儿又开始理着那字迹清晰的信件,按着时间相近对应着滕彦面前的信件一一摆开。
站在一边的苏暮卿望着桌面上摊着整整齐齐的信件,一扫而过之时,猛地看到甚是不可思议的东西。
她抬起手指着从左往右的信件,横着读过去,每两份信件才是一完整的事儿。
而这事儿就是镶嵌在这一封封看似讲述天南地北,人情文化,家长里短的内容之中。
三人的面色越来越凝重,眸色黑沉一片,谁也没有想到在这里边酝酿着这么大的事儿。
待得三人将事儿全部看完,全身都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一般,跌坐在椅子上,你看我,我看你,唇角露出苦笑。
不知不觉中,夜色渐渐笼罩,书房中变得甚是昏暗,不知从何处吹来的风,吹着桌面上的信纸发出着低低的声音。
苏暮卿直起身子,将信件重新理好,塞进了书房中的一个柜子里。
滕彦疲软的靠在椅子上,望着正垫着脚挪动书籍的苏暮卿,幽幽的开口道:“暮卿,你怎么看?这事儿有一半可是冲着你们苏家而来。”
苏暮卿手下动作微停,摇摇头:“就这么办,都走到这儿了,他们不会放手,我也停不下来,大不了鱼死网破。”
朱儿抿了抿唇,开口道:“暮卿,如今发生的事儿几乎都是按着他们铺排的时间而来。”
苏暮卿轻颔首:“嗯,我也看出来了,每每事情突发状况,他们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