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场雪落了下来,掩盖了世间万物,就仿佛老天爷不忍心这个世界上的那些悲剧和屠杀一样,想要彻底的掩盖掉。
一个“雪人”静悄悄的蹲在山洞门口,任寒风裹着雪花呼呼的继续落着。
“雪人”跟前,放着袱,许久后,“雪人”动了起来,轻轻袱拿了出来,慢慢的打开,露出里面洗的“崭新”的棉衣棉裤。
“雪人”低喃:“衣服……我给你还回来了。”
他仿佛听到有一个女声说:“不用还了,这是……这是俺男人的,他被鬼子杀了,俺是个女人,没法给他报仇,同志,穿着它,替俺多杀几个鬼子就行。”
泪水从“雪人”的眼角滑落,在呼呼的寒风和飘落的雪花中,凝结成冰。
眼前的雪花更大了,恍惚间,“雪人”仿佛听到众多的冤魂在哀嚎,他们质问着苍天,他们究竟做错了什么。
“雪人”低声说:“你们……你们没错……你们是无辜的……是这个时代的错……是日本人的错……”
从来到这个世界,和赵刚联手打死了两个追击和尚的骑兵后,郑英奇就在想:在这个悲惨的时代中,自己既然来了,哪怕没有系统的任务,自己也得给这个苦难的国家做些什么。
他知道的,这个时代是这个国家最苦难的时代。
日寇猖獗,铁蹄横行,无数的国人,在日寇的屠刀下,悲惨的哀嚎着。
将近三年了,他听过不少村子被鬼子祸害的消息,可……可从没想过,在某一天,一个救了自己的命的村子,会以这样的方式终结。
一群心情沉重的战士,缓步走出了山洞,随着一声炸响,洞口坍塌,无数和雪花夹杂在一起的泥土,彻底掩盖了这个满是冤魂的山洞。
一块木制的墓碑插在了坍塌掩埋的洞口,郑英奇割破手指,一笔一笔的写着:
张坝子村四百五十七名村民埋骨地。
……
赵家峪。
郑英奇孤零零的站在村口,遥望着满是白茫茫的世界,像是冻住了的雕像。
一个包袱就搁在他的脚下,此刻包袱已经被雪埋住了,就像是埋住了的那些冤魂。
秀芹喘着粗气跑了过来,将一件皮袄递向郑英奇,说:“郑连长,你都站了大半天了,这天寒地冻的,快些回村吧。”
郑英奇呆呆的望了眼秀芹,没有接皮袄,只是轻声说:“你先回去吧。”
秀芹见郑英奇不接皮袄,索性直接上前,拍打掉了郑英奇身上的积雪后,将皮袄披在了郑英奇身上,说:“郑连长,你的事俺都听段排长说了,俺知道你是心疼那些无辜的张坝子村老乡,可这都是鬼子造的孽啊,你应该好好的保重身体,多杀鬼子为他们报仇!而不是这样白白糟蹋自己的身体。”
“报仇……”郑英奇呢喃一声,最后长长的呼了口气,说:“赵主任,你说张坝子村的老乡们,在最后时刻,他们在想什么?
他们……是不是在怨报我们没有救下他们?
是不是在想,他们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会遭到这样狠心的报复?
你说……那些鬼子明知道洞里躲的都是百姓,为什么非要这样对待他们?他们……他们只是一群普普通通的百姓啊!”
郑英奇真的理解不了鬼子的这种行径,战争中有误杀、误伤,战争中百姓的命就是草芥,可是……可是为什么要屠杀他们?
为什么要刻意的去屠杀他们?
秀芹沉默,脑海中浮现众多的百姓在绝望中嘶吼、咳嗽的画面,最后她说:“鬼子……鬼子就是一群畜生,他们就是一群没有人性的畜生!”
郑英奇抬头,遥望着飞舞着雪花的天际。
这是一个苦难的时代,这个时代的百姓……活着……真的好难啊!
郑英奇小心翼翼的将地上的包袱从积雪中拿了出来,缓缓拍掉了上面的雪花后,紧紧的抱在了怀里,他轻声说:
“对不起啊……”
……
团部。
郑英奇和孙德胜带回来了三营的消息后,李云龙将自己锁在屋子里整整两天没出门,出门后他就把团部所有干部喊过来开会——满眼血红的李云龙第一句话就是:
“郑英奇,你去莲花镇那一块,把3营给老子拉起来!”
郑英奇当场拒绝:“团长,我不适合。”
“不适合?你他娘的还想让老子八抬大轿抬你去吗?”李云龙拍着桌子怒道。
赵刚忙说:“老李,你先别急,郑英奇,你什么意思?”
“一个营,我带不好。”郑英奇摇头说:“而且我不想离开侦察连,侦察连现在受了重创,全连只有不到三十人,我不能放手。”
“老李,郑英奇说的有道理,”赵刚道:“侦察连在这次突围中立下了汗马功劳,现在让郑英奇去重建三营,谁能带好侦察连?”
李云龙也不是讲不通道理的,他现在就是怒火攻心,没考虑全面,经赵刚这么一说,他才反应过来,就战斗力来说,全团中哪个连比得上侦察连?把郑英奇调走,谁能把侦察连重新带起来?
想到这,他就望向孙德胜,本来他想的是让孙德胜出任3营副营长兼骑兵连连长,但郑英奇抽不开身,就只能让孙德胜任3营长了,他说:
“孙德胜,那你去莲花镇那一块,给老子重建3营!”
“团长,我……我走了骑兵连就没连长了。”
“把骑兵连也带走,你有本事,把3营带成一个师那是你的能耐,没能耐,就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