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中弹的刹那,弗兰克的力气像是潮水般的褪去,他无力的依靠在了树干上,想要抬枪却绝望的发现,能端着枪几个小时纹丝不动的他,现在没有了一丁点的气力。
打中了!
郑英奇在击中了弗兰克的刹那,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命中,但他没有狂喜和得意,因为他极为自信——早在这一枪之前,他就坚信,对方会中弹。
这是郑英奇接触过威胁最高的一个敌人,他经历过无数的恶战,但从没有一个个体单位能给他这么大的威胁——德国人的那些钢铁巨兽不算。
叫做惺惺相惜也好,叫做胜利者的小心眼也罢,在这个时候,郑英奇端着枪扑了过去,他想看看这个险些让自己消耗掉复活次数的敌人——他死亡过两次,第一次是在黑鹰世界中,尽管他认为他是在那个剧情中阵亡了,但他并没有尊敬过干掉他的对手,因为黑叔叔的战斗力让郑英奇升不起敬意。
而在亮剑剧情中,他是真的阵亡了——但他一样提不起对山本的敬意,那个小鬼子,更让他生不出敬意。
但这一次,郑英奇是真的好奇这个对手,好奇对方的优秀,也好奇对方为什么选择撤离——尽管他的战术成功欺骗到了对方,但对方为什么会撤离他很好奇。
人的生命强大而又脆弱,旺盛而又卑微,强大之处在于即便是心脏中弹,也不能在第一时间就死去,但脆弱和卑微就在于:一颗廉价的子弹,就能将一条几十年生长的生命,轻易收割。
随着郑英奇的走近,对方更加清楚的出现在了郑英奇的眼中。
不是德军士兵的军服,而是军官的制服,那张熟悉的脸孔出现在了郑英奇的眼中后,他唯一的疑惑瞬间就有了答案。
原来是弗兰克啊……
难怪他会做出自己看来完全不符合战士的撤离举动。
“是你……”弗兰克露出了一种很奇怪的表情,看着对方熟悉的脸庞,看着对方穿着的德军制式的裤子和拿着的武器,他吃力的笑了起来。
“想不到……”
“抱歉,我是盟军。”
“我输了……”弗兰克长叹一口气,支撑着他的倔强在这一刻也消散的无影无踪,随即他的身体失去了支撑,斜斜的倒在了地上。
但他湛蓝的眸子一直看着眼前击败自己的对象,他想:不用去比试了,他比我厉害……
“下辈子,德国没有战争。”郑英奇看着倒下的尸体,轻声的说了一句。
这场由德国人掀起的战争,没有一个无辜者,狂人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贪婪和,但下面的每个个体,本质是始终是刀,尽管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理论上他们是无辜的,但……
雪崩的时候,哪有一片无辜的血花?
有脚步声急匆匆的传来,郑英奇伸手合上了弗兰克的眼睛后,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中。
德军在树林中看到了弗兰克的尸体。
对弗兰克营的德军士兵来说,这是一个很难接受的事,他们的营长是一个优秀的狙击手,是一个比党卫队的那群屠夫杀人还要多的狙击手,甚至被认为是西线第一的狙击高手。
但现在,弗兰克死了。
被人一枪毙命!
“搜!他一定还在这个林子里!找到他!干掉他!”德军军官们暴怒的下达了命令。
无数的德国人,涌进了林子,开始一寸寸的搜索起来。
……
这里不适合渡河了。
听着声后杂乱的声音,郑英奇叹了口气,德军的出现让他渡河的打算彻底的宣告失败了,他能做的,只有转移,重新找一个安全的地点渡河——好在只有他一个人,他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相比郑英奇的坦然,英军就差多了。
一个英国伞兵绝望的哀嚎起来:“我们完蛋了!该死的美国人骗了我们!我们完了!”
旁边的少校不语,美国人骗了他们吗?
这个答案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不要在这里抱怨了,我们必须自己想办法去对岸——这里已经距离河边只有一两公里了,我们不用管美国人了,我们自己去渡河!”
终于,在这伙只有五个人的小队中,有个英国伞兵做出了选择,他的选择得到了其他人的认同后,就成了他们五个人的选择,于是,他们趁着黑夜,往北狂奔起来——跑到河边、渡河成了他们唯一的心念。
这样的英国人很多,在不断的交战中,总有人和队伍走散——麦克斯准将最终汇合了过河接应他们的e连,但这时候他手里的人只剩下了18个,其他人,要么在不断的战斗中失散,要么……倒在了最后的路上。
“雅各布呢?”海利格看着只有十八个人的队伍,心惊胆战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对着一个又一个的英国人发问,但得到的回答都是不知道或者摇头,唯有一个美军飞行员说:“他在后面!他和我们失散了!”
“混蛋!”维尔什暴怒的大骂起来,他指着这群失魂落魄却又异常狂喜的英国伞兵大骂:“雅各布、贝恩和亨利是冒险去救你们的,你们居然把他们丢了?你们这群该死的混蛋!”
英国人无视了维尔什的咒骂,在e连极不友好的护送下,上了停在河里的船,在e连的掩护下开始渡河,在上岸的刹那,他们留着眼泪嚎啕大哭的同时,又疯狂大笑起来。
但e连没有渡河,他们还在等待,等待后面的人跟上来,等待他们的战友回归——直到德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