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筝屈指一弹,将一小团灵力弹射进于父体内。
灵力进入于父体内,顺着于父的经脉游走,如同她的第三只眼睛一样,所到之处皆清明。
皮下,肌理,骨骼……
很快,灵力团来到了于父手术的患处。
只见正在愈合的患处边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存在,颜色有点暗淡,灰突突的,甚至有点腐坏的感觉,厄运之气就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
这是什么?
病变?
战筝驱动灵力团去啃食那些腐坏的厄运之气,发现有效果,便继续操控着灵力团,一时间没注意眼前,直接就撞了人。
对方一下就跌坐在地上了。
战筝收回神思,急忙道歉:“对不起!”
是个中年男人,四十五六岁上下,穿着站了灰尘的工装,意志很消沉的样子。
他面无表情的从地上爬起来,虚弱而牵强地笑了一下,说了声“没关系”后,就像个游魂似的离开了。
“堂姐,那个大叔掉了东西。”战棋从地上捡起一张缴费单据,递给战筝。
战筝往中年男人所在的方向追了过去。
追出了好远,她终于在医院外的花园角落里找到蹲坐着的中年男人。
但是,战筝却不敢往前走了。
因为前面的空气,太压抑了,光是看着都感觉喘不过气来。
她目力惊人,看得清楚,中年男人拿着手机,在翻找着通讯录,几次想要拨出去,手指却颤抖的落不下去。
他的下颚骨因为过分的啮合而凸起,眼睛很红,比此刻花园里的盛开的正浓的月季还红。
看着,也比天上的太阳还刺眼。
战筝眯起双眼,拿起单据看了看上面的金额。
抿唇,转身离开。
……
飞往云城的飞机上,头等舱。
钞能力:“大佬已经帮忙付清医药费了,这可是助人为乐呀,为什么心情还是不好?”
战筝在刷题,却提不起精神。
脑中一直闪过在医院里看到的中年男人,他蹲坐在花园角落里的样子,总是会让她莫名其妙地感觉到鼻腔发酸。
战筝自认自己一直无坚不摧,但却始终看不得一切能打动人的画面。
不管是英雄垂泪还是美人迟暮,亦或是一朵花凋零。
说白了,她的心就像一块晶体。
有两面。
对自己那面,是钻石,无坚不摧。
对别人那面,是玻璃,一击即碎。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性格为什么是这个样子的,母亲早逝,父亲疏远,没有人教她该怎样成长,一路上都是她自己摸索着,跌倒再爬起来,爬起来再跌倒。
明明,都是些和她无关紧要的人,甚至连认识都算不上。
可一旦看到那些能够触动她玻璃那一面的画面,就不是开不开心的问题了,会压抑,会不舒服。
无论是哪个世界,贫富比例相差的都很大,地球是这样,空灵界也是这样。
只是不到三万块钱的医疗费,却让中年男人犹豫了那么久。
一粒米,真的会难倒英雄汉。
压抑,真的很压抑。
战筝很清楚,各大医院里,像中年男人一样支付不起医药费的患者家属比比皆是,根本帮不过来。。
可是她碰到了,怎么能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