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是被邱林拉上自己的飞剑,一起向着天枢峰飞去的,他从对方的表情上,看到了不妙的预感。
“江长老,还不会御剑飞行?”
即便事态紧急,邱林仍然还是对这件事分外好奇。
“这不重要,我更想知道的是,我父亲如此焦急的召唤我,到底有何事?”
江流面色凝重。
可以说,从出生以来,这是他第一次心中如压了一座石头,沉甸甸的。
那不断闪烁而入的剑光,天空中抛洒而下的血雨,都象征着灾难的来临。
一切迹象,都代表的绝不是什么好事。
“掌门受了重伤,至于召唤你。”
邱林说到这里,摇摇头,但眼神中的意思却已经表露无疑了。
江流面容一沉,心中没有任何的高兴。
御剑飞行的速度,就是要胜过两腿走路千百倍,数十个呼吸的时间,他们已经跨越过数座山峰,穿梭过稀薄的云雾,到达了天枢峰。
中心的八卦台上,江流看到人影密集,正中被包围的正是大林宗如今的掌教,他的父亲江宁。
阮凝此时搀扶着江宁,俏脸上泪珠滑落,就连身体都在轻微的颤抖。
当江流落在地面时,众位长老都是转了过来。
大林宗包括七峰长老外,另外还有包括丹阁,经阁,刑律,行走等四名长老。
一共十一位长老,也是十一位筑基期修士,此刻都在这里集合,双眼盯住了江流。
“江流到了。”
大长老祖崇扫了他一眼后,轻声在江宁耳畔说道。
听闻自己的儿子到来,江宁身体一颤,摆脱阮凝的搀扶,深吸一口气,看向江流。
“让我以这样一幅状态,站在你的面前,真是失态。”
低沉的话语中,也包含着这位大林宗掌教的无奈。
从不知何时起,天赋无双的儿子,便开始叛逆了,每一次相见,父子两都是不欢而散,说不来几句就会争吵个不停。
甚至,对方曾数次气的自己脑壳都发昏。
但无论如何,眼前这男子,都是自己江宁的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又哪里会真的怨恨对方。
当看到江宁的一刻,江流的心便是沉了下去。
他从未见到对方这幅模样,衣襟上染满鲜血,脸色惨白如薄纸,身躯更是轻微的颤抖着,仿佛秋风中的柳枝,摇摆个不停,随时都有站不住的趋势。
然而即便如此,在自己这个儿子面前,对方依然挺立如闪送,站的笔直,硬撑着摆出一副严父的模样。
眼前不知不觉,就有些模糊了,江流的嘴唇动了动,最后笑着道:“我觉得,你现在这样子,很帅气。”
江宁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意外,紧跟着便是欣慰。
他没有时间去浪费,也来不及琢磨自己儿子的转变。
“你想当掌教对吗?”
轻轻吸了口气,江宁直接切入主题。
身躯微颤,江流面上闪过一丝犹豫。
在这样的情况下,以父亲的重伤退位,来换取自己的掌教之位,他从来没有想象过。
一直以来,他想要的也是凭借自己的天赋,自己的实力去争取。
但只是转眼,他的眼中便有了坚定。
“是,我想当掌教!”
眸子中多了一抹锐利,江流抬起头直视江宁。
“你还年轻,是否能扛起大林宗?”
江宁沉声问道。
“能!”
江流斩钉截铁。
“好,我现在就将大林宗掌教之位传授于你。”
“从即刻起,你便是大林宗新任掌教。”
江宁大声喝道。
随后,他又猛地转身,环视在场的长老一眼。
“希望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各位能够辅佐江流,将大林宗发扬光大。”
七峰长老此时都是面色震惊,大长老祖崇更是立刻发问:“为什么?”
“对啊,为什么?掌教你正值壮年,不用传位。”
“江流也还年轻,缺少磨砺。”
“掌教之位事关重大,江流年少,如何服众?”
江宁笑了笑,面对众位长老,又看看自己的儿子:“诸位都知道,我七日前外出,为了一株千年雪莲。”
“如果得到千年雪莲,我大林宗的太上长老,唯一的金丹期强者,便会有希望恢复。”
顿了顿,他又是惨笑一声。
“但是,很可惜的是,我们失败了!”
“丢下了三条弟子的性命,以王冲长老重伤,我重创的结局,我大林宗遭遇了百年来,损伤最大的一次战斗。”
祖崇面上震惊,七峰长老在这一刻都是安静下来。
江流更是心中剧震,原来如此,也在这一刻,他更理解了这个世界的残酷。
一株千年雪莲,就要付出三条活生生人命的代价,甚至他的父亲,一位长老,诸多弟子,都为此事身受重创。
大林宗从来就不平静,只不过有人在负重前行。
修行的资源,地盘从哪里来?都是大林宗的人,真刀真枪拼出来的。
“以我的伤势,已经不适合再担任大林宗的掌教之位。”
“而且,敌人就在山门外。”
“以北斗七山阵,抵挡不住他们多长时间。”
顿了顿,江宁的脸上有一抹苦涩,摇了摇头。
“我没想到,此次会遭遇一位金丹期的大敌。”
听到金丹两个字,所有人都沉默了。
“如果他们突破大阵,我会承担此次所有责任,以换取大林宗的稳定与后续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