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君,大总管请您去议事。”
校场上,刚刚练习完枪术的沈光便见到了匆匆赶来的安重璋,接着他便点了点头,“知道了。”
卸去已经被汗水浸透的盔甲,沈光匆匆擦拭过身子换了身干净戎服,便往城中节度使衙门而去,被打懵的吐蕃人已经反应过来,逻些城已经开始从各茹抽调兵力增援边境,试图夺回被大唐军队占据的那些堡垒。
节度使衙内,来的其他将领不多,眼下武威城中,除了跟随王忠嗣多年的五千中军外,便是城外已经满编的碎叶军,就在半个月前,跋涉半年的有余的段秀实、南霁云他们领着部队抵达了凉州,一同来的还有被调入碎叶军的李嗣业部。
眼下沈光成了王忠嗣手下实力最强的节度使,所以到场的将领几乎以碎叶军的将领为主。
“沈都护,你部兵员操练如何,可否全军而出?”
彻底成为无情统帅的王忠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对沈光的称呼也变成了官职。
“大总管,我碎叶军上下整戈待旦,随时可以出征,还请大总管下令。”
“好,某要你拔积石,复五桥,占赤水,逼降吐谷浑,可能做到!”
“末将得令,若不能办到,愿提头来见。”
沈光看着王忠嗣手中长杆所指,亦是大声领命,他麾下众将亦是个个满脸振奋,他们先前只见陇右、朔方和河东三镇各军捷报不断,早就心痒难耐,如今终于等来了出征的军令。
“给你三天时间调度粮秣军辎,三日后大军开拔,不得有误。”
“喏!”
沈光领命间,便带着碎叶军众将离开,如今他麾下满编两万五千大军,近半是没什么战场经验的新兵,不过将近两个多月的操练,也勉强堪用,吐谷浑这等对手刚好用来以战代练。
回到城外军营,沈光再次升帐,如今他麾下文武人才济济,为了应对这次和吐蕃的国战,就连张巡、颜真卿和杜甫、高适他们都被招了回来,好在火烧城那里制度已然完善,张巡他们手底下那些以留学生为主的属吏也都磨炼出来,足以维持了。
“张巡,你为军长史,执掌军法,自今日开始,军中禁止酗酒,自某开始到底下士兵,每日饮酒皆有配额,哪个若是敢违抗,重罚不饶。”
“喏!”
整个人黑了圈的张巡眼神犀利地看过了李嗣业、李白几人,军中最有名的酒鬼就是这两个了,被张巡这般盯着,李嗣业和李白都是脸抽了抽,军中酗酒的又不止他们二人,这张黑子为何只盯着他们两个,实在是不当人子。
“李泌,颜真卿,你们二人为军司马,清点甲胄弓弩军械辎重的缺额,今日内便要有结果。”
“喏!”
“李白、杜甫、你二人为录事参军,掌管军中文书往来,西门,你担任书记官,编撰此次出征战史。”
“喏!”
“高适、岑参,你二人为军判官,有查漏补缺之责。”
“喏!”
随着沈光分派官职,他幕府里的文职空缺全都被填上了,至于郭子仪等众将则是回营整顿士卒,最后只有安重璋等一批河西豪强出身的将领仍被留下。
“安将军,我碎叶军如今马匹不够用,某打算向尔等购买战马,价格便按市价高出两成来算,你们这三日里可能为全军凑出两万战马,三万驮马来。”
沈光不是个差钱的主,他那位丈人自去年就开始积蓄的军械物资大半都分给了其余三镇和凉州兵马,他的碎叶军本就在其计划之外,不过沈光如今已经实际上控制了武威城西市,像是其余粮草辎重,他自有办法解决,唯独战马却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大唐在河西等地自有马政,也有官办的马场,另外他丈人兼任四镇节度使后,就以高于市价的价格向草原各族购买马匹,只不过这回二十万大军云集凉州,那些储备的战马也早就分得没剩下多少。
沈光只能从安重璋这些河西豪强出身的部将身上想办法,他们都是动辄家中牛羊马匹上万,只是能不能凑出那么多战马来,却是不好说。
“都护吩咐,我等岂敢推辞,只是两万匹战马,我等实是凑不出来的。”
“那战马能凑出多少来?”
安重璋和索、曹等几家出身的将领商量了下道,“不敢欺瞒都护,我等家中所蓄养的战马最多只能凑出七千余匹,再多便实在无能为力了。”
安重璋他们养的战马大多数时候也是卖给朝廷的,只不过这次被自家都护购买一空后,他们自家的马场只怕几年都恢复不了元气。
“那便七千匹吧,剩下的若是该做驮马挽马,可能补足数目?”
“都护,五万匹马若是宽限我等时日,倒也能凑出来,只是三日时间,实在是……”
安重璋脸色为难地说道,自家都护是豪奢的性子,士卒们吃的用的都远超三镇诸军,便是兵械甲胄那也是花重金让武威城和周边各城的铁匠们精心打造,武库里调拨的弓弩也是再三挑选,否则宁可另外花钱采买。
如今大军出征,这位都护又要花上百余万贯和他们购买马匹,他们这辈子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若换了他们是底下士卒,也是恨不得为这位都护效死的。
“能有多少便多少吧,此事便拜托尔等了。”
沈光朝安重璋他们说道,钱财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这两万五千的军团才是他的根本,若不是驿站关系重大,他都想出钱从各处驿站购买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