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里盛的是水美酒店有名的胡麻粟米粥,每天来这里早食的人都会要一碗。再配上刚出锅,热腾腾的炸煎饼,米粥的香糯甜,煎饼的酥薄脆,还有裹在其中的杂菜清香,统统糅合到一起,让人食欲大开,非常美味。
“来了。”一凡答应一声,接过瓷碗问道,“送到哪里?”
在练功之余,一凡也会帮店里做杂活,尤其是早、中、晚客人较多的时候。季风指指前面,“门口的那位夫人。”
一凡小心的捧着那碗热粥来到门口,一位头戴黑色幂篱,穿着黑棉袄的夫人,带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坐在那里。
桌上已经摆着一碗粥和一盘炸煎饼,小孩正捏着煎饼,大口大口的吃着。那位夫人安静的坐在旁边,不时提醒着慢点吃。
“夫人,您的粥来了。”一凡把那碗米粥端过去。
“有劳你,小兄弟。”
一凡在水美酒店见识过各色人等,有的吆二喝三,有的粗俗无礼,甚至有不顺心的,稍有不满就会指责店伙计怠慢。
但这位夫人极具修养,她的话让一凡心中温暖。一凡见那张桌子离门较近,一打开外边的雪花和寒气就会钻进来。
那夫人裹紧棉袄,旁边的小孩只顾呼噜呼噜的喝着粥,倒也不怕冷。一凡看到里面有桌子空出来,便问道,“要不您领着弟弟到里面坐吧,这儿风大。”
“谢谢你,小兄弟,没关系,吃完就走。”夫人感谢道。
“那,那您慢用。”
一凡转身离开,听见那夫人说道,“傲雪,你多喝点,祖母以前也最爱喝这粥。”
忙过这阵,一凡想起师父大清早说的话,也有点灰心。店里的客人进进出出,外面的行人匆匆赶路,还有几个早起的少年堆起了雪人。
一凡想练练字,就找账房叶先生要来纸笔。写着写着,他竟然笔随心动,不知不觉的画出个雪人,还在那雪人的脖子上勾勒出一个奇怪的图形。
一道粗线条穿过一截像是竹筒的东西,竹筒上再点几笔纹路,这不就是唐章描述的技巧项链么?
“怎么画出来了这个?”一凡笑着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
小孩吃饱喝足以后坐不住,那个叫傲雪的也一样。他瞧见一凡画东西,便好奇的挪过来。
不过那男孩并不捣乱,就站在旁边看。一凡把那莫名其妙的画往前一推,回头发现了虎头虎脑的他。
男孩也就比桌子高一点,身上穿一件红夹袄,脚上是一双黑棉鞋,他应该走了不少路,鞋面已经有点湿。一双乌黑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格外招人喜欢。
一凡看他好奇,就问道,“你也喜欢画画?”
“嗯。”那男孩点头,眼睛依然盯着那画。
“给你画吧。”
一凡把手里的笔蘸了蘸墨递过去,那男孩也不见生,接过笔爬上凳子,在那雪人的手上画了把大刀,“咯咯咯”的笑起来。
其实画的不错,但那大刀又宽又长,刀背厚重,一凡以为是井中月,但看着又不像。
一凡问男孩画的什么,男孩说道,“我画了一把宝刀,祖母说找到这把刀,就能打败所有的恶魔。”
“宝刀?恶魔?”一凡愣住了,瞧这孩童聪颖,怎么说的话有些奇怪?
“傲雪,你在胡说什么呢?”
那夫人喝完了粥,她走过来将毛笔要回去放在桌上,带着歉意的说道,“这调皮孩子...”
“没事的,我们在画画。”一凡笑着说道。
那夫人看了看画,指着雪人的脖子问一凡,“小兄弟,你认识这条项链?”
“不认识。”
一凡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对那位夫人颇有好感,便解释道,“只是听我师父说那是件宝贝。师父说我练功差,提起过这条项链,可能是我心中向往,就胡乱画了出来。”
“哦,没看出来,小兄弟竟然是个修行者。”
那夫人压低声音问道,“你师父说的是技巧项链吧?那可是件异宝呢。”
“啊!”一凡同样诧异,“您知道这条项链?”
那夫人点头道,“我也只是听过,并没见过。你师父可是这儿的掌柜,冰火之歌唐章?”
“正是。您认识我师父吗?”一凡说道,“不过不凑巧,师父早些时候出去了。”
“也是听过,不曾相识。”那夫人给男孩系紧夹袄,准备离开。
“哦...”
一凡看他们两人只有一把油纸伞,便从柜台后面拿出一顶草帽,“这是我的,送给弟弟戴吧,外面的雪看着又下大了。”
那夫人看看门外,雪片果然更加密集,就把那顶草帽接过来,“小兄弟是个热心肠的人,那就谢谢你了。
我这里也有个小装备,你就留着吧。”
那夫人说着,摸出个小巧的东西放在一凡手里,却是枚镶嵌着一颗红珊瑚的白色戒指。
“这我可不能收,只是一顶草帽而已。”
一凡赶紧推脱,虽然他不认识那枚戒指,但从它精巧的造型中感觉并不一般,很可能是一件法器。
“小兄弟倒有趣,收下吧,应该适合你。”
那夫人笑起来,坚持让一凡收下。她说道,“我虽然不认识唐掌柜,但也听说过他的人品和脾气。唐章能收你做徒弟,想必你也是品质优秀。”
“您过奖了。”
一凡再三谢过,他红着脸说道,“师父很好,只是我愚鲁的很,没什么进展,要不师父也不会期冀那条技巧项链了。”
“修行哪有那么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