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要还的,这不是正想办法,正请王局长帮着想辙吗。”魏卜鲍连拉带拽着,把吕副行长重新拉到了沙发上。
接着魏卜鲍又给王自达做工作,“王局,企业成了这个烂包,公司领导层绝对难辞其咎,我这个领头人更不能推脱责任。但事已至此,如何保证企业职工基本生活并找到良心企业接手才是正途。现在是和那家公司谈着,可也仅是谈着,如果能有一纸意向协议,银行那边也就方便操作程序了。”
“魏卜鲍,是你贷的款,也是你们公司在找合作,应该是我问你要协议才对。事情弄反了吧?”
厉声质问之后,王自达沉声警告着,“任何事物都要有个过程,欲速则不达。假如你们为了协议而协议,把对方逼得太紧,引起对方反感甚至猜疑,最后逼走合作商的话,可别怪我启动管理追责机制。”
“王局,现在事情成了这样,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任打也任罚,可眼前的事得解决呀,否则职工就更受苦了。之所以我和吕行长到您这来呢,其实就是请您帮着给银行些希望,帮着解决燃眉之急。”魏卜鲍说到这里,又转向吕副行长,“吕行长,是这个意思吧?”
吕副行长没有搭腔,但其实就是默认了这种说法。
王自达“哦”了一声:“怎么给希望。”
“比如一周能签协议,还是十天能签,您得您得……”魏卜鲍吭吭哧哧地讲出了想法。
“让我做保证?”
“也不是保证,就是说句话,让银行更宽心一些,能够多容让我们几天。您面子大呀,银行买您面子。”
王自达冷哼一声:“我面子大?那我让银行一年后再收本息,银行会同意吗?”
“就冲主管局领导这样的态度,我还真担心全区企业贷款的回收问题了,银行也到了该考虑是否要继续合作的时候。一旦到那个时候,闹腾的职工就不是以千计了,几万、十几万职工,哼哼……”吕副行长话中满是浓浓警告意味。
王自达冷冷一笑:“也罢,是时候考虑企业帐户转移问题了,好多银行可争着呢。”
“你……”吕副行长尽管气得七窍蹿火,却终究什么也没说出来,只能气咻咻地出了屋子。
“王局长,这,哎……”魏卜鲍叹着气,甩着双手,追了出去。
小子,还想来这一套?望着屋门方向,王自达冷笑不已。
接下来,王自达联系罗区长,汇报了刚才的事。
罗程听完汇报,点头赞许:“对,就得这样。本来是银企双方的责任,凭什么全想推给管理部门?不惯他们妖蛾子。假如他们还要再演双簧逼你的话,就跟他们讲,工业局、招商局、应急局下属部门也要跨行迁移帐户。”
“这样行吗?老窦他们……”王自达心里很不托底。
“不能只想着沾光,怎么也得尽点力吧?在这件事上要共进退才是,而不是单人独斗。”罗程指点着。
王自达立即茅塞顿开,忍不住拍马屁:“区长您真是高,不但算出魏卜鲍要和银行演双簧,还教了我好招,现在又……”
罗程出声打断:“少扯没用的,这只是斗争手段,真正把企业盘活才是根本,否则什么招最终都会成为反噬之力。”
“是,是,我这抓紧洽谈,只是谈判形势非常不利呀。”王自达每提到这事,都不禁气馁。
“坚持、自信是成功的必备条件。也许银行还会跟你通融呢。先挂了。”罗程说完,先摞了电话。
可能吗?王自达不禁迟疑。
正如罗区长所言,当天下午银行崔行长就打来电话,借口是询问王自达儿子报志愿的事,其实意思双方都明白的。
厉害,罗区长太厉害了,什么都未卜先知!王自达不禁深深赞叹罗程。可越是这样,他就越有紧迫感,越不敢放松对自己的要求,也对改制谈判一事既心焦也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