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案制定好,具体怎么执行,谢岩并没有操心,在他看来,真要是发生什么意外,以至于执行不了,或者出了什么差错,那就是“天意”,正所谓“天意不可违”,何必和老天爷对着干呢?
谢岩再次开启百般无聊的生活模式,天天吃了睡,睡了吃,他什么都不想干,也什么都不敢干,很害怕自己万一做错什么事情,最后连一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正月十三。
还有两天就是“上元节”了,“长安”那边还是什么消息都没有,冯宝坐不住了,他要去看看。
临行之前,谢岩叮嘱冯宝道:“告诉他们,千万不要乱来,哪怕事情没有成,保住自己才是最主要的。”
冯宝道:“安全第一,我有数的。”
老兵驾马车送冯宝进入“长安”的时候,刘仁实刚刚回到家门口。
身为刘家嫡子,又是“夔国公”爵位继承人,他一进府门,老管家立即迎了上来,行礼道:“郎君回来啦。”
老管家刘福,是家中老人,刘仁实对他自是非常客气,道:“福叔,父亲派人找我回来,家中有事吗?”
刘福说:“家中无事,是老公爷有事要问。”
刘仁实轻轻点了一下头,示意知道了。
卧房里,大唐“夔国公”刘弘基斜躺在锦榻上,眯着眼,正享受着两名婢女的捏肩捶腿。
这位追随李世民一生的老臣,不知不觉中也走到了生命晚期,躺在那儿纳福的模样,怎么看都更像是一位富家翁,而不是戎马一生的将军。
“父亲,孩儿回来了。”刘仁实直接进房说道。
刘弘基没说话,刘福却先一步,向婢女挥手示意“退下”,等婢女们离开,他才最后一个出门,并且将房门带上。
此时,刘弘基已经从锦榻上坐了起来,并开口道:“仁实啊,别站着,坐下说话。”
刘仁实坐下后,刘弘基问道:“今天十三了吧?”
“回父亲话,正是十三,还有两日,即到‘上元节’了。”刘仁实回答说。
刘弘基点了下头,再问:“上次你说的那个‘波斯’人的事,他们办成了没?”
“还没有,不过应该就在今、明两日,孩儿在‘太平坊’那留有人手,一有消息便会知晓。”刘仁实回答之后,不禁奇怪地问:“父亲,您老怎么关心起这个来?”
“‘波斯’人的事,朝中知者甚众,并无秘密可言。你告诉定远的那个主意,也很不错,既维护了你们兄弟情分,又将我刘家置于事外,这很好。”
听到父亲赞许,刘仁实赶紧道:“这些都是孩儿应该做的事。”
“前两日,陛下宴请我们一班老臣,席间,‘东平郡公’程名振提了一句和‘波斯’人有关的事,虽然被禇遂良给挡了回去,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陛下还是有几分兴趣的。”
或许是刘弘基似乎说的多了些,他停下话语,轻轻咳了两下,刘仁实连忙起身给父亲端过一杯水,伺候喝了几口……
几口水下去,刘弘基感觉好多了,将杯子放回儿子手中,继续说道:“能看出陛下心思的人,决不止为父,因此为父以为,‘上元节’后,定然还会有人在陛下面前提起的。”
“可是禇公那边?”
刘弘基抬首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道:“不得罪他,不等于怕了他,陛下的心思,才是最要紧的。”
“孩儿明白了。”刘仁实应道。
“既然这两天会有动作,那不妨先等等,要是成了,自然最好,以十一郎和他们的关系,此事必然于我刘家有益无害,若是没成……”刘弘基停了下来,想上一会儿,说:“若没成,少不得另想它法。”
刘仁实心里明白:“不管另想何法,都难免得罪到诸公。”
虽然谈不上“怕”,可真要是去得罪这位朝中大权在握的重臣,合适吗?刘仁实想不明白,只能问道:“父亲,‘波斯’之事很重要吗?”
刘弘基道:“事不重要,但是陛下有心,这,才是最重要的。”
刘仁实这回听懂了,也就是说:“真为此事得罪禇公,那也是为陛下得罪的,而为陛下得罪什么人,还用的着怕吗?”
想通这一层关系后,刘仁实心里踏实了许多,再次问道:“那还需要……”
话未说完,屋外忽然传来老管家刘福的声音:“老公爷——”
“叫他进来。”刘弘基说。
刘仁实马上大声道:“福叔,请进来说话。”
老管家刘福应声推门而入,先向刘弘基行了一礼,然后却对刘仁实道:“从‘东宫卫率府’过来一个亲兵,说是‘太平坊’那边有消息了,想要见郎君。”
刘仁实听到“太平坊!”三个字,马上知道了来者是谁,正是他派去观察情况的亲兵。
“父亲,孩儿先出去一下。”刘仁实先和刘弘基说了一句,得到同意后,马上问刘福:“来人在哪?带我过去。”
刘福不敢怠慢,马上领着刘仁实就往前院而去。
大约只过了半炷香时间,刘仁实匆匆回到父亲卧房,甚至都来不及关门,就以极为喜悦的口吻道:“成了,父亲,他们干成了。”
“哦,说说看,他们是怎么做的呀?”刘弘基也显得很好奇地问。
刘仁实道:“具体的,下面人没有看清楚,只看到有个小孩儿撞了一下‘鸿胪寺’官员,然后见那个波斯王子从地上捡起来一本奏疏模样的递了过去,速度太快,只能看到这么多,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