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健妓妾和治元多面面相觑,两人都暗自腹诽着,这杨阜别看年纪不大,心可真够狠的。
治元多迟疑不定地说:“可是校尉,浑邪人还有三千骑,我们也只比他多了一千骑,恐怕胜负难分啊?”
杨阜看了看这肆意的大风,风吹得他头盔上的红缨如云飘动。杨阜笑道:“怕甚?如今正好卷起大风,能盖住一些声音。再者,浑邪人要回到部落,就要向东进入沙漠。届时风沙剧烈,在沙漠之中,浑邪人更难发现追击。况且死伤过重的浑邪人已经丧失了斗志,一心只想逃回去,心志不坚。如此,你等还怕打不赢他?”
伊健妓妾和治元多这便放心了,说:“是。”
杨阜捏紧了拳头,愤怒地说:“西凉乱了太久了,多亏少主平定时乱,西凉才有了如今的喘息之机。这太平来得不易,我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他,不然不仅少主放不过我,我也放不过我。故而,所有胆敢挑战西凉,试图使西凉回到战乱不休的局面的宵小之辈,不管是谁,不管有多强,都得死!”
说到最后,杨阜咬牙切齿,几乎把自己的牙齿咬碎。
杨阜年轻的脸渐变得狰狞恐怖,伊健妓妾和治元多竟被吓得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
杨阜知道,没有好处的事,卢水胡人不会轻易为他卖命。杨阜便道:“浑邪胆敢与休屠联盟,与我西凉为敌,西凉必定要让其下场与休屠一般无二。若浑邪人全败,届时其女子归我西凉,牛羊马驼等一律归你卢水胡。”
伊健妓妾和治元多对视一眼,没有那么快答应,只当是没听见似的。
杨阜有些气愤,小小的卢水胡,现在也只不过有四千骑,实力还不如以前羌人的一个小部落,竟然也敢拒绝他。
不过杨阜又想,左右最初的计划就是利用卢水胡去最大限度地消耗休屠和浑邪,最后同样实现对卢水胡的削弱,最后把三个部落给一口吞并。现在卢水胡从七千骑被削弱到四千骑,休屠从三万骑被削弱到八千骑,浑邪从一万骑被削弱到三千骑。虽说三部还有些实力,但已经不足为虑。只要庞德、段煨等人率领西凉军一到,三部都无力回天。所以,杨阜想,就算在这时许给卢水胡更多的好处,也都是如张仪之许地诈楚一般。
杨阜便道:“除此之外,浑邪故地也都许给卢水胡。如何?”
伊健妓妾和治元多又对视一眼,治元多一本正经地说:“再许给卢水胡以休屠故地,卢水胡不仅帮助校尉追击浑邪骑兵,还会全力助校尉消灭休屠骑兵。”
杨阜本想快速答应,但又想到方才他对浑邪酋长出尔反尔,已经让二人亲眼目睹。如果此时这么容易就答应二人的条件,二人难免会觉得吃亏上当,对他生疑。这就像砍价,商人出价十钱,你砍价至五钱,商人若立即答应,你拿了商品,必然会怀疑这商品根本不值五钱。
杨阜道:“休屠故地和浑邪故地皆可许给尔等,但卢水胡现今驻扎的可是我西凉之地。若要二部落之地,则我西凉就要收回现今之地。”
这次卢水胡内迁的地方大多是荒原,所以西凉也才舍得。而休屠、浑邪故地不仅更广阔,也更肥沃。
两人又对视一眼,各自欢喜地说:“听校尉的。”
杨阜便看二人很快就消失在他的面前,过了一会儿,卢水胡骑兵也在二人的统领下,向着浑邪部落的方向追去。
看见偌大的营寨里,空荡荡的,只有三部骑兵的尸体,杨阜笑意渐浓。
他没有消耗太多西凉人的鲜血,仅仅是战死了几十个西凉铁骑,就换来了三部之间的互相残杀,互相倾轧。到现在,休屠人、浑邪人和卢水胡人都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他们一心只想着各自报仇,却都没想到,只派出一个校尉的西凉,才是这场混战的最大赢家。西凉是借卢水胡这把刀,去杀休屠和浑邪;又借休屠和浑邪这把刀,去杀卢水胡。握刀的人,始终是西凉。
而卢水胡人这次追击,是杨阜的又一计策。杨阜不愿看到浑邪人就这么脱离三部之间的战争,尤其是还带着三千骑回去。这一战,浑邪人必定会再损失不少人马。而且又被卢水胡人追杀,恼羞成怒的浑邪人说不定会不顾一切,想寻卢水胡人的仇,从而放下与休屠人的矛盾,再次与之组成联盟。这样,杨阜就又能加剧三部之间的互相倾轧了。
虽然有风沙的掩护,卢水胡人能取胜。但杨阜也曾考虑过,浑邪人对沙漠的了解程度,肯定要比一直在关中的边角处游牧的卢水胡人更高。再加上浑邪人哀兵必胜,卢水胡人也未必就能讨得好处。
而这,将再次把浑邪人推向休屠人的怀里,引发卢水胡人对休屠人和浑邪人的更多的流血。这样,此消彼长,西凉就更容易吞并三部了。
想到这,杨阜便心满意足地去休息了。
不知睡了多久,杨阜被侍卫推醒,说是卢水胡人回来了。
伊健妓妾和治元多上前见礼,身上全是血,应该是经历了一场血战。
杨阜道:“如何?”
伊健妓妾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治元多也是支支吾吾。
杨阜明白了,不屑地笑道:“不会是你等伤亡,比浑邪骑兵的还多吧?”
伊健妓妾和治元多无奈地点头,说:“真是什么都逃不过校尉的法眼。”
杨阜道:“具体多少?”
“浑邪人损失一千骑,我卢水胡损失一千三百骑。”
“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