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外传来下人慌张的喊声,让正于床榻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吕政一个激灵。他猛的坐起来,看向门口“何事慌张?”
吕政没等来府中下人的回应,而是开门声。见房门被打开,吕政后背顿时生出冷汗。紧接见两名甲士进来,他心中更是一沉。
吕政愣住,身体动作僵硬,看着两名甲士朝自己走来,什么也未做。
“吕县令,请随某等走一趟吧,陛下在县衙等你。”两名甲士走至床榻前停下。
吕政这才恍然,他却战战巍巍翻身下床“请二位稍等,待下官穿好衣服。”
“那就请吕县令快些吧,可别让陛下等久了。”一名甲士说。
“下官知道,下官知道……”吕政有些语无伦次,又是战战巍巍的穿好官服鞋子,最后戴上官帽“下官这就随二位去见陛下。”
“请吧!”两名甲士也未铐吕政,很和谐的将吕政带走。
一路上,吕政皆在有意无意东张西望。始终未见周贺,周贺的宅院就在他家附近,若同被天子召见定也走这条路。
难道是吾多想了?陛下召见并非反叛之事败露……吕政在各种猜想下,终于到县衙门口,并停在门口。此时,他的后背已被冷汗浸湿,额头也满是冷汗。
“吕县令,为何发愣?陛下还等着呢。”一名甲士说。
吕政微怔,忙用衣袖擦去额头汗珠“下官这就走,怎敢怠慢陛下?”说着话,吕政再次迈出步子,走进县衙。
大堂很安静,刘协坐在案前翻看着竹简,徐晃立于侧下方。一名甲士走进来打破安静“陛下,吕政到!”
刘协放下竹简“让他进来。”
吕政微躬身走进大堂来,至中间向刘协行跪拜礼“臣参见陛下。”
刘协看着下面跪着且身体还有略微颤抖的吕政,心头不禁感叹:就他这样的,确实不适合当奸臣啊!
“平身吧。”
“谢陛下。”吕政谢恩起身,依然微低着头,不敢看刘协。
“虽现正值热季,但你的表现是否也太夸张了点?”
刘协看着吕政,嘴角微上扬。自吕政进大堂开始,徐晃的视线便一直在他的身上。
只见吕政此时额头已布满汗珠,且接连有汗珠由脸颊滑落。不止如此,还注意到他官服后背已被汗水浸透。
“啊?”吕政微愣,忙用衣袖将脸上汗珠擦去“陛下见谅,臣向来怕热。”
“哈哈~怕热是人之常情,朕也怕热,怎会因此怪罪你?”刘协朗声笑道。
就是刘协越是朗声笑,吕政就越忐忑不安,甚至不敢再搭话。
顿了片刻,刘协声音又响起“你身上穿的是什么衣服?”
吕政愣住,陛下为何这般问?自己身上穿得不正是……吕政心脏忽然猛跳,脸上刚擦去的汗珠又冒出来。
“怎么?你连自己身上穿得什么衣服都不晓得?还需要思考?”刘协继续问。
话落,吕政忽然跪拜在地上“陛下恕罪啊!”他将头埋在地上。
“朕只是问你身上穿的是什么衣服,你何罪之有?”
“陛下,都怨臣听信谗言,竟打算做出大逆不道之事来,请陛下恕罪啊!”
就这心理素质,就别学人家造反嘛!刘协轻扶额。他本来以为,吕政还会乘机狡辩一下的,谁晓得他一上来就啥都招了。
刘协说:“看来你还知道自己身上穿的是大汉的官服,做的大汉的县令。”
“请陛下恕罪,都怨臣一时糊涂,听信谗言!”看吕政现在表现,不是一般的害怕。
刘协说:“你起来吧。”
吕政一怔,他以为听错了,所以依然跪拜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你是想让朕再治你一条“抗旨不尊”的罪过?”刘协微皱眉“朕让你起来!”
“啊?诺。臣不敢……”吕政又被近一步吓到,他战战巍巍站起来。
刘协又问:“跟朕说说,你为何想谋反?”
“是因……因为……”吕政却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
刘协不由又在心中扶额叹气:要不是因为你谋反是为城中百姓安全着想,要不是因为你还有将功补过的机会,劳资早直接治你个谋反之罪了。
“身为大汉男儿,怎可这般扭捏?直说便是!”
吕政闻声顿了片刻,终于说出心中想法“因臣与周县尉认为陛下无力守城,怕贼军破城之后会劫掠百姓,所以……”
徐晃眉头微动,他虽已知晓实情,但亲见吕政方才的表现与这番话,又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吕政不敢直视刘协,但刘协却一直注视着他。听完吕政的话,刘协顿了片刻才说:“你等说的无错。现司隶郡是李傕、郭汜的势力范围,仅凭城中兵力与粮草,的确无法与之抗衡。”
吕政微怔,但也未敢轻易答话。刘协声音又响起“城中百姓皆为朕的子民,就算城破,朕也会想办法护他们周全。”
这话落,吕政忙朝刘协拱手道:“请陛下恕罪,臣实在不该猜疑陛下!”
“好了,休要在说这些。无论是何原因,你连同周贺意图勾结贼军,谋反,是事实。”刘协打算再给吕政一个下马威。
“陛下,恕罪啊!”吕政又要跪下去,但被刘协喊住“你也别再跪了,想让朕饶恕你之罪,将功补过便是。”
可以将功补过?听到这好消息,吕政激动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嗯。”刘协点头“很简单,你就当什么事未发生过,回家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