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卒有些过分,自从挨了大嘴巴子之后,他将这段话倒背如流。
要命的是,驸马爷跟他说过,要注意表情语气,于是,他将石小凡模仿了十足十。
不但表情很像,语气声音加倍像。
这搞得枢密院一帮子官员们有一种错觉,战在眼前的这个嚣张跋扈的驿卒,不是别人,似乎就是那个煞星败家子。
这人总是记吃不记打的,他们似乎早已忘记了,忘记了东京城还有败家子这个可怕的存在。
直到这个驿卒,声情并茂的模仿了石小凡,他们着实不吓了一大跳。
枢密院有的官员,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他们挖掘出体内所有的记忆,终于想起来,东京城曾经是有个败家子存在的,那个绑票、打闷棍、背后下黑手,搞得你苦不堪言的家伙。
败家子嘛,做人还是做事从来都没有底线的。
招惹了此人,那是后患无穷。
若是有朝一日老子回了京城,挨个弄死你们这群王八蛋。
听听,有多嚣张。
不过,这江山代有才人出,长江后浪推前浪。
你败家子嚣张不过是之前的事了,许多官员,终究还是不怕你的。
比如,这个逐房副承旨简新德,他就第一不服:“放肆!嚣张至极,他驸马爷想干什么,想造反不成!枢密院调令,他敢违抗!”
期待中的附和并没有出现,其他的而几个臣子们面面相觑,无人敢和简新德同流合污。
他们终于记起,自己是畏惧那个败家子的。
而且,似乎这事他们好像并不怎么占理的。
辽域广阔,就辽北那点兵力,根本就不够驻防的。
再把狄青部调走,难怪这个败家子会暴走。
不过,这事拥调兵权的枢密院,你个拥兵自重的石小凡敢抗命,这就有文章可做了。
于是这位逐房副承旨简新德大怒:“放肆,驸马爷这是意同谋反!找官家,驸马爷意图不轨。”
枢密院与中书门下并称二府,中书门下为政府、枢密院为枢府同为中央机关;枢密院设十二房,分曹办事,十二房为:北面房、河西房、支差房、在京房、校阅房、广西房、兵籍房、民兵房、吏房、知杂房、支马房、小吏房。
文德殿,枢密院的几个官员都来了。
他们就像是受尽了委屈的孩子,终于遇到了可以给自己做主的家长。
“陛下,还请陛下替臣等做主,那驸马爷羞辱臣等,违抗圣旨,其罪滔天啊。”
“驸马爷在辽北拥兵自重,已经不把咱们朝廷放在眼里啦。”
“陛下三思,再任其做大,恐终之为患。
难道陛下忘了,拥兵自重的前车之鉴啊。”
“是啊陛下,臣听闻这驸马爷家里的狗子头上生角,这就是造反之征兆。”
在京房主事,邱立群如是说。
家里的狗子头上生角,恐有反心。
这是历史上文官弹劾狄青的罪状之一,真他么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赵祯冷这个脸,背负着双手:“朕跟那你们说了,不可调辽北之兵。
你们呢,非之不听。
还要调拨狄青部去西北,这个败家子脾气秉性岂是一天了。”
百官们均自忿忿:调狄青部西北驻防是我们的意见不错,可最终拍板决定的,还不是官家你自己。
现如今你又想甩锅给我们,当初干嘛不拒绝。
可人家是皇帝,这些臣子们心里想,嘴上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
赵祯也是一肚子火:还不是你们这群狗官,整日在朕耳边叨逼叨叨逼叨的,现下如你们的愿了,朕调狄青部远赴西北。
结果这败家子暴走了,直接把枢密院调令都给撕了。
你们还让我这个皇帝的脸往哪儿搁,一群狗官。
狗官们心里也在想:反正丢的是你官家的脸,至于你怎么处置那个败家子那是你的事。
我们只管做个大喷子,你皇帝丢人关我们鸟事。
这确实有些难办,这个败家子胆大包天,撕毁枢密院调令是重罪。
可辽北还得仰仗这小子,剥夺他的官职更是如了石小凡的愿。
可若是不处理,皇帝的面子往哪儿搁。
将来,还会有谁能服从朝廷。
在京房主事邱立群义愤填膺:“陛下,那驸马爷就是有反心,万万不能养虎为患啊。
岂不闻,石家的狗子头上都长出犄角了,这就是天有异象,陛下,臣等斗胆,将那驿卒带了来。
陛下您听听,您听听这驸马爷是何等的嚣张的!”
然后,那名驿卒被请到了文德殿上。
大概对于这名驿卒来说,做梦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会来到这文德殿,见到当今圣上。
见到皇帝的驿卒着实吓得魂不附体,枢密院的另一名官员逐房副承旨简新德怒道:“驸马爷说的什么话,你如实讲来!”
虽然紧张的要命,吓得要死。
可这一路,驿卒着实把石小凡的话背的滚瓜烂熟了,当下铿锵有力的背诵了起来:“老子说的,谁敢把狄青调走,老子跟他拼命。
你们这些狗官,想死老子不拦着,将来,若是有朝一日老子回了京城,挨个弄死你们这群王八蛋。”
赵祯旁边的陈琳都实在听不下去了,摆明了这些官员,是不扳倒驸马爷誓不罢休啊。
“够了!”
赵祯怒喝一声。
那驿卒吓得浑身一个哆嗦,噗通一声瘫软在地。
天威啊,皇帝的龙颜大怒,差点